烏雲下壓,遠處的電光開始向近處遊走,昏暗的天空充滿了巨大的壓迫感。
雲層下方的操場,氣氛同樣壓抑。
“好個倒行逆施,妖言惑眾,這不是那晚敗走慶豐樓的賈教習嗎?”
從賈勞廉一進門就指責楚嬴開始,王澹、謝運和歐陽白也第一時間從後台走出來。
三人之中,最為離經叛道的謝運。
無視對方的陣仗,上前將賈勞廉一陣打量,最後一臉戲謔地譏諷道:
“怎麼,之前和殿下爭論表演,落了個灰頭土臉還不滿意,這次卷土重來,又想再嘗試一次?”
無視賈勞廉陰沉的臉色,謝運一邊拍手,一邊大喊有趣,唯恐周圍人聽不見似的。
“哈哈,原來曲尼書院的人,都是這般沒羞沒臊,不要臉皮的嗎?今日真是見識了。”
“哼!謝運,你不用在那陰陽怪氣地諷刺。”
賈勞廉沒有中謝運的計,從而陷入與對方的持續糾纏,仍舊站在原地,表情嚴厲地道:
“老夫今日前來,是為了正本清源,維護我儒門道統。”
他再次掃了一眼楚嬴,道:“上次表演之爭,隻能算是小爭,這次不同,這次是大爭。”
“事關我儒門道統,老夫就算豁出去,也要前來討個說法,區區臉皮又算得
了什麼?”
說到最後,這老頭忽然將胸膛一挺,擺出一副慷慨赴義的架勢:“雖千萬人,吾往矣。”
話音剛落,高台上傳來楚嬴的笑聲:
“嗬嗬,這裡是順州學院,又不是龍潭虎穴,賈先生這麼說,難不成是害怕,本宮會對你們不利?”
“我輩讀書人,浩然坦蕩,胸懷正氣,怕得何來?”
賈勞廉自然不會承認,抬頭望了一眼天上的烏雲,譏笑道:“倒是殿下,才應該感到害怕才是。”
“哦?本宮為什麼要害怕?”楚嬴不屑。
“聖人言,天垂象,見吉凶。”
賈勞廉抬手指著上方,一本正經地大聲說道:
“此番殃雲蔽空,電閃雷鳴,分明是天人感應,有人倒行逆施,才會被上天警示。”
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今日前來順州書院抵製楚嬴的道統,竟正好碰上這種雷雲天氣。
如今已是深秋,這種天氣可謂罕見。
向來有點迷信的賈勞廉,心中自然把這種現象,當成是上天對自己的幫助。
連老天都站在我這一邊,你大皇子還拿什麼和我鬥?
賈勞廉越想越得意,刻意頓了頓,繼續說道:“剛好,殿下打算另立道統的學院,卻在今日開學。”
“敢問殿下,天下哪有這
麼湊巧的事?”
“哦,你是說,這場烏雲閃電是因為本宮而起的?”
楚嬴聽明白了,暗道這老小子倒是聰明,還知道把天象利用起來找茬。
可彆小看賈勞廉的這一手。
放在楚嬴前世那個時代,自然不會有人相信他的這套說辭。
但大楚是個封建社會,這個時代的百姓,在各方勢力的引導下,普遍比較迷信。
要是這事傳開,被學員們的家長知道,楚嬴被老天爺警示,隻怕立刻就要將他視為災星。
屆時,學院還能剩下幾個學員和教習,還真不好說。
事實也正是如此。
在賈勞廉將今日開學和天象聯係在一起之後,台下立刻出現了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