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人不說人間事!
東子根本沒有把請家長的事情當回事,第二天就跑學校上課去了。
如果是班主任的課,班主任看到他就讓他出去,他就自覺的出去玩。隻要不是班主任的課,沒有老師要求他出去,他就又進教室來了。
他就是耍無賴,反正不請家長。
把班主任氣得不行,這天看到東子又在教室裡上課,就把東子叫出來。說走,現在我去你家家訪,我還收拾不了你了。
正在批著,校長過來了,校長一聽班主任介紹,氣也上來了,說你家長叫什麼,在哪兒上班,這要反了天了。
東子說我爸叫董耀輝,在公安局上班。我媽叫趙華英,在縣醫院上班。
校長一愣,扭頭叫辦公室主任過來,問了幾句話。轉頭朝東子吼道進去上課!
東子昂首挺胸進了教室。
校長把班主任叫到一邊,說了幾句什麼,班主任爭了幾句,“噔噔噔”踩著小皮鞋生氣地走了。
董叔的工作變動了,調到了公安局,還是副職,副局長。
調動後的一天,董叔請我們全家到他們家裡吃飯。
這是董叔搬來這麼久第一次請我們全家過去吃飯。
趙姨親自下的廚,飯菜做得都非常地精致,很好吃,但是數量不多,七個人剛好七個菜,每個菜的份量有點少。
我和東子幾口扒拉扒拉吃飽了,就跑他屋裡玩去了。
大姐吃了幾口就看店去了。
老媽顯得有些局促,拿著筷子,看著菜不好意思下筷子。
趙姨則基本不挑菜,就像菜隻是給客人準備的,主人不能吃一樣。
老爸和董叔則慢悠悠地喝酒,好像品的是菜而不是酒。
一進屋,東子就紮了一個馬步,對著屋裡的木人比劃了幾個擊打的動作,又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停下來起身對我說道譚老三被抓了,你知道不?
譚老三?我疑惑的說哪個譚老三?
東子說就是譚家棟啊。
我還是一臉懵,誰是譚家棟?
東子呲了一聲,不耐煩地說哎呀,就是強奸你二姐那個。
我一愣,強奸我二姐?
聽到“強奸”兩個字,我腦袋仿佛炸了一樣,腦海裡浮現出那隻包著紗布的手,還有帶骷髏的十字架紋身。
我氣呼呼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東子以為我說的譚老三,就用手比了個剪刀的手勢,說盜竊,現場抓的。
東子突然出拳擊中木人,發出“嘭”的一聲,木人一陣搖晃。說我他媽還沒揍他呢,他就進去了。
突然又扭頭,“咦”了一聲,說你頭次看到抓人是不是就是抓的譚老三啊!
我想起了何哥抓捕瘦高個的情景,還有那個跑掉的灰衣服。
我說我是問你怎麼知道我二姐被強奸了?
東子“啊”了一聲,似乎發現我臉色不對,輕聲說我聽我媽跟我爸說的,說你二姐在醫院墮胎。
我想起來二姐生病的那個月,也想起來那個夢中揮動雙手要抱抱的小孩子。
我抬手使勁給了自己腦袋一拳,把東子嚇了一跳。
我咬著牙說道原來他叫譚家棟,這個該死的混蛋!
我突然摔門而出,直接走到老爸麵前質問道二姐被譚家棟強奸了,是不是真的!
我莫名其妙的出來問這麼一句話,四個大人臉色都變了。
趙姨起身就揪著跟過來的東子耳朵進屋裡去了,然後就聽見拿東西不斷拍打的聲音。
董叔一臉尷尬,端著一杯酒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啪”,老爸起身給了我一耳光,掐著我的脖子就往外走。
老媽默默地跟在老爸身後,黑著臉一句話不說。
董叔反應過來,喊了一聲老孫!又沒有說出什麼來。
就這樣,兩家人一頓飯,難堪地散了夥。
一回家,老媽就一把護著我,不準老爸動手,老爸難過的坐在桌旁垂頭喪氣說了一句我沒保護好三三,現在連靜兒也保護不了。
老媽就捂住老爸的嘴,抱住老爸無聲地流淚,大姐也陪著哭。
一會兒後,老媽對我說你二姐命苦,以後任何人麵前都不要提那兩個字,你要保護好你二姐!
我在一旁癡癡地站著,傻傻地聽著,仿佛是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