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嗎?!”我咆哮著。
一想到又要多加十天,我的怒火就衝天而起,揍大勇就揍得更狠了,其他人也都懵了,完全不知怎麼回事。
“你裝什麼好人?”薑樂慢慢從床上爬起來,伸手擦著自己臉上的血,麵色幽冷地說“彆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讓他們打的!”
“老子要想打你,用得著彆人動手嗎?!”我猛地轉過頭去,一腳踹在他胸口上。
“咣當”一聲,薑樂又躺下了。
看到他那張血跡斑斑的臉,又想到侯雪峰第二天還要探視,我再一次控製不住情緒了,衝著大勇一陣又踢又打。
管教終於被動靜吸引了,手持電棍衝了進來,大聲質問我們在乾什麼。
但說實話,他們知道我的身份,所以隻是訓斥一番,警告我不許再打人了,也沒有彆的懲戒和懲罰。
最終,大家各就各位,各自躺下休息,管教也回去了。
我躺在頭鋪,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到期限多加十天就煩得要命。不行,必須補救,絕對不能多這十天,到時候薑樂出去了,我還困在裡麵,兄弟們就完了!
我一咬牙,立刻爬了起來,邁步繞到薑樂床前。
薑樂當然還沒有睡,他剛清理完臉上的血跡,旁邊丟著一大堆衛生紙,當即一臉警惕地看著我“你要乾嘛?”
其他人也都紛紛坐了起來,疑惑地看過來。
號子裡是不關燈的,二十四小時長明。
看到薑樂臉上仍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幾個地方劃破了,露出裡麵的肉,我歎了一口氣,隨即走到號子門口,透過小窗招呼管教,隨即要來了碘酒和棉簽。
我知道這麼做是徒勞的,一夜之間想完全恢複根本就不可能,但也想努努力、試一試,便來到他的床邊。
“……你到底要乾嘛?”薑樂狐疑地看著我。
“拿這玩意兒能乾嘛,總不至於讓你喝吧!”我沒好氣地道,接著便用棉簽蘸了碘酒往他的臉上抹。
“不用。”薑樂立刻就躲。
“大勇,來按住他!”
“哦哦——”
大勇叫了幾個兄弟過來,伸手按住他的四肢和頭。
我便小心翼翼,擦拭他臉上的傷口,直到全部完工才去睡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睡醒,我便第一時間跑到薑樂床邊,發現他的臉上似乎消了些腫,但是各種淤青仍舊清晰可見,又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在大勇的屁股上。
侯雪峰每天會來,但時間不一定,而且不會進來,就在門口張望一眼。
我琢磨著不能讓他看到薑樂臉上的傷,甚至以為我倆和睦相處就更好了。打定這個主意,我便主動讓大勇和薑樂換了鋪,然後各種和他套近乎、聊天,有好吃的和香煙也先讓他享用。
這些離奇的操作讓薑樂摸不到頭腦,問我好端端地發什麼神經呢?
我不可能告訴他“多加十天期限”的事,否則這家夥必會變本加厲、蓄意報複,便故作感慨地說“鬥了這麼久,說實話也有點累了……昨天晚上看到你被他們圍毆,心裡其實挺難受的,好歹是個英雄人物,怎麼能被那些宵小欺負?唉,這才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明明是你先欺負我!”薑樂憤憤不平。
“對啊,我可以欺負你,因為咱倆是平等的……他們憑什麼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我循循善誘。
“……倒是沒錯。”薑樂點了點頭。
“對嘛!”我笑著道“所以我想好了,咱倆要鬥的話出去再鬥……在這裡麵耍威風沒意思!更何況你還戴著鐐銬,占了上風又能咋地,顯得我多有本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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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想這麼說了!也就是我戴著鐐銬,沒了鐐銬你試一試?”薑樂怒氣衝衝。
“我懂!我懂!從今天起,誰也不能再動你一根汗毛了!媽了個巴子的,這麼大的英雄,憑啥讓他們戲弄啊?咱倆和平相處,出去再好好鬥!”我認真道。
“……好!”薑樂眼睛裡微微閃著淚花,顯然被我這番話感動了。
“以後這號子裡,我是大爺,他是二爺,都得好好伺候……聽到沒有?!”我又轉頭衝著眾人說道。
“知道了!”眾人齊聲回答。
“行了,咱打牌哈!”我拍了拍薑樂的胳膊。
號子裡的娛樂活動其實挺豐富,吃完飯除了背監規,也可以看電視、下象棋、打牌之類。當然各個地方都不一樣,有的地方緊,有的地方鬆。
地位越高,或者花的錢越多,相對來說在裡麵就越自由。
又叫來大勇等人一起打牌,大家圍在一起,我更是努力擋著薑樂,確保侯雪峰來的時候,看不到他的臉,隻能聽到我們歡快的笑聲。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如此,不吃飯、不睡覺的時候,我就招呼大家一起打牌,把薑樂團團包圍起來。
如此一來,我和薑樂接觸越來越多。
打牌嘛,少不了嬉笑怒罵,尤其是一夥的時候,那叫一個同仇敵愾。總之,薑樂臉上的傷漸漸恢複,我倆的關係也越來越好,有時候都能坐在一起聊天了。
由此,便知道他從小就是孤兒,七八歲的時候在街上乞討,和另外幾個流浪兒發生爭執,一打五都絲毫不落下風!
這一幕恰好被石樹平看到,感慨這娃娃是可造之材,便將他帶回了家。
那時候的石樹平已經落魄,早就不是石城的超級富豪了,但私底下仍舊有著不少積蓄,還悄悄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
那個年代過來的人,深知“金錢伴隨鮮血,暴力滋生財富”的道理,所以一心想把薑樂培養成才,好待自己東山再起時派上用場。
因此石樹平從小就請各種老師培養薑樂,泰拳、散打、形意拳、空手道,還有各種刀槍劍戟也都有所涉獵,漸漸成長為了一名高手。
薑樂當然知道石樹平隻是把他當做一個工具。
“但就憑他把我養大,從小給我一口飯吃……我也會永遠忠於他的!”每每說到此處,薑樂便舉起一隻拳頭,晃悠著身上的鐐銬,發出“嘩啦啦”的清脆聲響。
“牛逼!”我給他鼓著掌。
時間一晃,便是十五天過去。
薑樂臉上的傷早就好了,這天我倆正坐在床上下象棋,正因為能不能悔棋爭論不休的時候,侯雪峰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說了一句“你倆明天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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