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來說,分戶就成。”王三搖了搖頭,“孤要的不是現在,而是未來。
隻要分戶,就意味著在法理上,租契不會融合。
而且分戶,也意味著分家,隻要分家,就算再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也得明算賬。
隻要明算賬,就不用擔心他們聯合欺辱村人。
至於大地主,嫡係必須走,之前持有土地的人必須走,隻要頭沒了,剩下就算有點見識,也沒足夠威望。
敢亂來,有法律兜底,有考功兜底。
隻要朝廷和地方官為了自己的官帽,這些人就是紙老虎,就翻不上天來。
再說了,能開得起八十畝田產的戶很少的,一個村能有兩三戶都謝天謝地了。
根據最近孤派遣下去的宣傳隊調查來看,農村之中隻有他們才有餘力土地改良,提高糧食產量,甚至修建道路、水利、使用機械也是他們最為積極。
因此,我們現在暫時能做的就是保證赤貧、佃戶分到土地,變成貧農。
然後鼓勵赤貧、佃戶、貧農組建合作社,將他們的土地組成股份,並入合作社內,如此一來,就算赤貧、佃戶、貧農之中,有人因為疾病無法耕種,最少也能留有兜底的土地。
要是急需用錢,那麼這些土地就流轉在合作社內,作為合作社公產,等他們緩過勁來要麼按照市價贖買,要麼自己去重新開墾就成。
而合作社的土地是不能續約的,轉租的租期多少,到期就自動收回村集體,由村集體重新分配給新一代分戶出來的農民。
至於弄虛作假,也不用擔心。
承包支出的租金,一部分留給村內,一部分留給縣內,都是用來平農業水利建設的賬目的。
想來沒有上上下下為了自己的帽子,沒有哪個官吏不想看到村子的收益變高。
所以,我們限製的其實出現百畝以上的地主出現,以及協調本縣域內水源的分配,不能讓一個村豪富,也不能讓其他村挨窮,儘可能將農村變成兜底百姓生存的基石。
而對於富農、中農,他們雖然也會下地乾活,雇工也分長工短工。
我們不禁止他們雇工,但長工該簽契約,短工可以不用,但時薪不能太低。
不過沒事,孤接下來會加強農場和國營工坊的建設,稍微提高一下農場和國營工坊的生產待遇,並且在農閒的時候,專門對貧農家庭招攬點丁餘。
隻要好好乾活,也能讓他們獲得額外資本積累。
有了錢他們也能開始對土地改造,提升產量。
同時有農場和國營工坊招工,也能壓製一下富農、中農對於時薪的欺壓,溫和競爭,對各方都有利。
總之,眼下的規劃,孤也隻是為了降低非重點軍事地區,土地分配的反抗烈度,才做出的妥協。
隻要地主們離開鄉村,就等於摧毀了舊統治階級。
我新順國才好培養自己人。
尤其是本地貧農招做兵備,將來從中選拔優秀子弟進入正軍學習。
他們當過兵,上過戰場,讀過書,回去地方也能跟官府形成合力,幫助新順國更進一步糾正曆代遺留的陋習。
至於發往前往城市的地主們。在城市內,隻要乖乖勞改完成,出來之後,立刻按照坊民的待遇分房給他們。
如果他們真的有能耐,開得起工坊,賺得了錢,交得起稅,咱們得鼓勵。要是做不到,敗落了,那隻能說他們賺的錢不是靠自己的本事,而是大勢。
靠大勢走運氣賺來的錢,終有一日會因為時運和能力而虧光。
我還是那句話,風口在,豬都能飛,現在風口沒了,如何把握下一個風口,就考驗能力了,真正的強者除了善於抓住風口,更要善於尋找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