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熟悉的廣場。
文臣武將濟濟一堂。
不過,相較於昨日的歡快,今天新順國臣僚彼此目光交錯,都多了幾分計較。
今天好幾場大事。
首先是樞密院這邊的冊封,也是乾係了整個軍隊中樞的調整。
樞密院雖然是唐宋的名頭,但其實權責和明代的大都督府差不多,隻是樞密院的樞密使,仍然是跟內閣一樣,按照規矩連任的。
但樞密院有一個類似於軍機處的機構,也就是樞機房,樞機房不常設,隻在有需要的時候,從地方挑選回來講武堂修習的武將充任,相當於給樞密院上了一個備胎。
一旦出現中央樞密使被架空的問題,那麼講武堂抽調出來的武將們,就能第一時間平替掉樞密院。
相當於,樞密院坐老登,穩重一點,樞機房坐小子,激進一些。
當然,樞機房是可以隨時撤換和解散的,也就是說不需要的時候直接丟掉就成。
畢竟講武堂的武將早晚要回到地方統兵,讓他們離開,或者調任,也是名正言順。
這也是王三加強對軍隊控製力道的工具。
掌軍,還是王三最在意的事情。
這些內容,所有文武都知道,畢竟去年年末就全部羅列完了,什麼機構負責什麼衙門的事情,又有哪些機構是相互交叉調整的,但現在大家更惴惴不安的還是王三的名單會怎麼羅列。
雖然王三設置這些衙門的時候,並不會立刻將主官丟出來,他寧願寧缺毋濫,也不會一口氣封賞太過。
大家一開始還有點怨念,但伴隨著王三的威勢越發的強悍,上下也就熄了這些心思。
但現在呢?
新順二年元旦的調任升遷,可以說真正關係了接下來各方利益,尤其是種光道這些原始股東的利益。
不過好在,種光道打法不算難,畢竟他的軍功一直不夠充足,雖然每次都蹭了一層戰役功,但這都是大部分人都有的,真要單論,還是不太夠看。
因此,相較於武將這邊相對輕鬆,文臣的表情就顯得更加凝重。
“宣,群臣上朝!”
黃門推開宮門,眾人齊齊下拜“臣等參見陛下千歲!”
王三依舊是那一套黑綢金線龍袍,緩緩出現在新順王府前的女牆上。
他的冕旒滾動一二,看著天邊初升的朝陽,深吸一口氣道“免禮。”
“王若曰諸卿平身!”
“謝陛下!”
群臣起身,恭敬站著。
看著下方黑壓壓的一群文武,王三看向左邊的一個老太監頷首。
“王詔曰自前明嘉靖元年起,小冰河期降臨人間,非是天人感應之過,誠乃八百年一次氣溫降低。
小冰期禍患連連,昭天下而亂天下,本天時哉!然自明運伊始,明太祖高皇帝起於微末,號稱正統,得國之正,天下無出其右。
於孤看來,明太祖雖終前元之世,開辟明朝,但其人做事了無章法。
行事憨莽,定製草草。
先是尊儒教而廢儒家,又號稱定立祖訓,終皇帝不可改製之患,延成至今,明際皇帝,內外無著,百官與皇帝相如仇讎,一言不合便是哭告,左右所行亦不過一己之私。
更遑論前明以來,非馳儒家,重用儒教。
使得文臣所學皆邪,窮經皓首,不知所雲,乃至臣宦更是一朝不如一朝。
前明養世兩百餘年,有能者寥寥無幾,更多劣紳。
臣僚、劣紳掠田,勳貴空餉,皇帝隻能依靠閹臣以礦監而劫民財。
以致於天下百姓,食無就,衣無著,寢無屋,葬無地,稅齊天高,賣兒鬻女,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