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望著朱棣一搖一晃離開的大屁股,隻覺得十分委屈。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小叔叔離京後,爹的情緒就變得十分不穩定。
這已是三天以來挨得第八頓揍了。
寶寶心裡苦,不知找誰說
“小叔叔,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
是夜,朱高熾流著情淚,滿腹委屈,呢喃著有些失眠。
他決定按照小叔叔教他的辦法,數羊。
“一隻羊呼嚕~~~~”
且不說朱高熾是失眠還是缺覺,這晚過後,大明舉國不知多少個家族,要開始睡不著覺了。
方孝儒案,事發突然。
之前,朱棣和蘇謹成功將所有人的視線,全部引到了‘攤丁入畝’和‘揚州查稅’的案子上。
無論是江南官場,還是朝中官員,正絞儘腦汁全力應對這件事的時候,卻不知二人的胃口遠不僅於此。
而朱棣頻頻召方孝儒進宮經筵講學,更是麻痹了他們。
直到江南《道賬》的一角被掀開,朱棣立即順藤‘摘’瓜,劍鋒直指朝堂。
至此,建文朝餘留下的方孝儒一黨,幾乎就此滅絕。
朝堂震驚,舉國震驚。
震驚的不是百姓,而是這些人身後,無數的士族。
他們想不明白,陛下不是在社稷壇發過誓嗎?
為什麼說話不算話,現在又要來追究他們的責任?
甚至大有一副斬草除根,不滅全族誓不罷休的架勢?
隻可惜,無論他們想的通還是想不通,事實既定,行動開始!
旨,一發而動全身。
隨著朱棣旨意下達,舉國早已伏謀已久的錦衣衛,立即開始行動!
他們手持密令,明火執仗的迅速包圍、查抄那些犯官之府。
上至耄耋,下至嬰孩,一個都不放過。
抓人、封門、下獄,動作流暢而迅捷,一氣嗬成。
錦衣衛的詔獄擱不下了,就借縣衙的。
縣衙的也塞滿了,府衙的大獄就拿來用。
一時間,地方犯事的那些囚犯都懵逼了。
他們這輩子,哪裡見過這麼多大人物啊?
還是在牢裡。
到了最後,無論是縣牢和府牢都不夠用了。
紀綱秉承陛下的旨意,直接下令——各地除要犯、重犯外,全部釋放。
有個前日剛因竊銀被抓的小偷,莫名其妙的就被放了出來。
能獲得自由,那自然是好事。
獄卒知道這小子是個慣犯,冷著臉警告他“這次算你運氣好,大牢不夠用,才放你出去。”
小偷訕笑著保證自己不敢再犯。
但獄卒知道這家夥是個什麼尿性,也不理他的保證,隻警告了一句
“牢房不夠用了,你猜你再犯事,咱們會怎麼對你?”
小偷一愣“不抓了?”
“你倒是想得美!”
獄卒冷笑,湊到他耳邊警告道“上麵有令,最近遇到犯事的,可以不經稟報,隨意處置。”
“怎麼處置,不用我說了吧?”
聞言,小偷頓時覺得皮燕子一緊!
這個隨意處置不會一刀砍了他吧?
娘誒,他就是竊個銀子偷個雞,犯不著拿刀砍他吧?
‘上麵’肯定沒有交代過,獄卒可以隨意殺人,但並不影響他嚇唬小偷。
看小偷害怕,他決定再‘加把火’“告訴你吧,這次來的人都是錦衣衛,他們不止帶著火銃,據說還帶著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