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劉辯,雄主!
整個漢宮遍布十常侍的眼線,宮內之事斷無可能瞞過十常侍的耳目。
等郭勝回到房舍,已有一名小宦官早已等候在此,恭敬地對他道“郭公,讓公有請。”
郭勝麵色不改,毫無意外之色,一揮拂塵淡然道“引路。”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漢宮南宮的溫室殿前,郭勝也不進殿,持拂塵立在殿外,而引他前來的那名小宦官則匆匆走入殿內。
溫室殿,顧名思義即漢朝帝王冬季禦寒之處殿,又攤上靈帝這麼個昏君,天氣剛轉寒便躲入了殿內,也不見他處理政務,每日隻顧與宮女飲酒作樂。
郭勝到殿外時,十常侍之首張讓正伺候於靈帝身旁,此時那名小宦官匆匆而入,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張讓點頭會意,旋即帶著幾絲諂媚對靈帝道“陛下,郭勝來到殿外,也許有宮中事務與老臣商量……”
靈帝正摟著兩名宮女嬉戲飲酒,聞言醉醺醺地揮了揮手。
見此,張讓躬身退出了殿外。
走出殿外的那一刻,他直起腰,掃了兩眼殿外,直到看到等候在殿外的郭勝,這才緩步朝後者走去。
“讓公。”
郭勝主動上前行禮。
畢竟張讓是諸中常侍中權力最大的那人,其次是何皇後身邊的大長秋趙忠,至於郭勝,他大概在一乾中常侍中能排在第五、第六的樣子,看似不高,其實手中權力也委實不小,再加上他與何氏的關係,這不,即便是張讓也得客客氣氣與他問候,敬稱一聲‘郭公’。
二人隨口寒暄了兩句,旋即張讓便道出了來意“聽說史侯召見了郭公?”
“是。”
郭勝也不隱瞞,看了看左右後,低聲對張讓道“史侯傾慕蔡伯喈的次女,拜托咱家將此女帶到宮中與他作伴。”
張讓聞言表情古怪,似笑非笑,看看背後的溫室殿,又看看麵前的郭勝,但旋即,他那哭笑不得的神情便逐漸被凝重所取代。
“可否以他家女子替代?”他皺眉問道。
郭勝一臉含蓄地搖了搖頭“史侯隻要蔡伯喈的次女。”
聽聞此言,張讓再次皺眉。
其他女子都好說,但蔡邕的女兒,他委實不想帶入宮中與那位史侯作伴,免得那位史侯受到影響。
畢竟從目前的跡象來看,那位史侯極大可能會成為太子。
“郭公應下了?”他又問道。
郭勝笑了一下,委婉說道“史侯相求,咱家怎好狠心回絕?”
事實上,郭勝其實也不希望將蔡邕的女兒招入宮內,他之所以答應,那是因為察覺到那史侯有意與他拉近關係,不想錯失這次機會。
而聽到郭勝這話,張讓也就明白郭勝的心思了。
像他們這些人,豈會錯失巴結未來太子、新君的大好機會呢?
再者,彼此都是中常侍,並無上下之屬、隻有權力大小,郭勝賣他麵子禮讓於他,反之張讓也拿他沒太大辦法,畢竟郭勝乃是何氏入宮的‘引路人’,論與何氏的親近,他與如今何皇後身邊擔任大長秋的趙忠不相上下。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麵對著朝中士人的步步緊逼,十常侍內部已經達成了聯手對抗的默契,除非觸動核心利益,否則十常侍基本上是步調一致的。
“那好吧。”
張讓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畢竟帶一名少女進宮,這的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倘若那蔡邕之女日後不識好歹、試圖影響史侯,大不了再想辦法讓其在宮內暴斃或者消失好了。
反正宮內從來不少無故暴斃甚至莫名其妙失蹤的宮女,甚至是年幼的皇子。
不過,那蔡邕如今身在何處呢?
“據史侯所言,似乎天下傳論蔡伯喈在吳會之地,托庇於泰山羊氏。”
“哪個羊氏?”
“昔太尉楊賜府府掾、前廬江太守、現任南陽太守的羊續、羊興祖的那支羊氏。”
“嘶。”張讓輕吸一口冷氣。
原因就在於這羊續非但是士人,而且還是個黨人,不出意外是士人中最恨他們宦官的那一批,雙方堪稱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