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劉辯,雄主!
史侯劉辯,為人如何?
聽楊彪這麼一問,蔡琰腦海中閃過諸般畫麵。
遙想前幾日她初進宮時,她心中惴惴不安,迷茫而不知未來,但讓她意外的是,那位史侯雖然喜歡逗她,捉弄她,甚至又一次還氣哭了她,但有一說一確實對她很好。
“咳,昭姬?”
楊彪一臉古怪地看著蔡琰陷入了沉思,旋即露出了小女兒般的神色,他咳嗽一聲提醒。
蔡琰這才醒悟過來,捂住了通紅的雙頰。
盧植幾人看得好笑,不過看到這一幕他們也放心了。
盧植笑著說道“換一個問題吧……昭姬,你可知道史侯為何與那郭勝如此親密麼?”
“嗯。”蔡琰點點頭,旋即神色有些複雜地說道“據我所知,我進宮一事,便是史侯委托郭……郭常侍。”
從旁馬日磾搖頭歎息道“先帝與陛下皆親信宦官,受宦官蒙蔽,想不到史侯亦……唉!”
盧植與楊彪亦皺著眉頭歎息。
見三位伯叔皆麵露擔憂之色,蔡琰嘴唇微動,在幾番欲言又止後,終於忍不住說道“依小女之見,史侯雖年幼,但卻頗有主見,非是他人可以巧言蒙蔽。”
“唔?”
盧植驚異地看向蔡琰,好奇問道“昭姬莫非知道什麼?”
楊彪、馬日磾也十分好奇。
但蔡琰卻不再開口,低著頭一言不發。
見此,盧植、楊彪、馬日磾也好似意識到了什麼,對視一眼,不再追問。
良久,盧植問蔡琰道“昭姬覺得我東觀如何?”
蔡琰意外地抬起頭,卻見盧植笑著介紹道“我東觀,藏有諸多天下書籍,五經、諸子、百家,僅歸於此,伯父知曉昭姬亦自幼喜好看書,若日後覺得在宮內住得煩悶,不妨多來東觀走動、走動。”
蔡琰為人聰慧,豈會不知盧植言外之意,猶豫說道“這……這卻是要史侯允許。”
楊彪連忙說道“史侯如此寵愛昭姬,豈會不允?”
可能是覺得楊彪表現地太迫切了,盧植咳嗽一聲說道“我幾人沒有強迫的意思,隻是希望……”
“小女明白。”
蔡琰點點頭說道“我儘力而為。”
盧植幾人相視一眼,好似隱約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羞愧之意。
隨後幾人又談了幾句,蔡琰起身說道“恐史侯掛念,小女不宜久留,先且告辭。”
待盧植幾人點頭,她從懷中取出她寫給蔡邕的書信,委托盧植幾人代為派人送到她父親蔡邕手中。
盧植幾人點頭答應,旋即又將蔡琰送到樓下。
而此時,劉辯仍在郭勝的陪同下,百無聊賴地參觀東觀的底樓,瞧見蔡琰,他隨口問道“完事了?”
“嗯。”蔡琰點點頭。
見此,劉辯也不與盧植、楊彪、馬日磾幾人打招呼,帶著蔡琰與郭勝離開了。
倒不是他不願,而是因為郭勝在旁緊張地盯著。
反正日後有的是機會與盧植幾人接觸,又何必太過於急切,致使十常侍過於緊張呢?
劉辯可不信盧植、楊彪、馬日磾幾人不曾私底下叮囑蔡琰什麼。
事實上,他之前在殿前故意那樣寵溺地對待蔡琰,就是為了提醒這幾位朝中大臣此女是我心頭肉,你等可以借她之便與我接觸。
這不,見劉辯離開前都不曾與盧植、楊彪等人打招呼,郭勝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或許還以為是自己之前的詆毀起到了效果。
目送劉辯、蔡琰、郭勝幾人離開,盧植歎了口氣道“教唆友人之女為我等暗通消息,非是正直之人所為。”
楊彪看了看左右,見四下無人,這才帶著幾分羞慚之色說道“我亦不忍,但倘若任由宮中常侍蒙蔽史侯,恐朝廷愈發敗壞,國將不存。”
從旁,馬日磾點點頭,旋即又好奇說道“話說方才昭姬卻言,史侯素有主見,未必會被巧言蒙蔽……子乾兄,您說……”
“我亦不知。”
盧植搖了搖頭,低頭看著手中那封書信,半晌皺著眉說道“但願她所言不虛……”
說罷,他低聲叮囑二人道“今日之事,不可泄漏。”
楊彪、馬日磾二人皆是精明之人,自然明白其中利害,連連點頭。
片刻後,劉辯帶著蔡琰與郭勝回到了甲房殿。
此時甲房殿外已不見行刑的痕跡,之前馮禺等人拷打時留下的血跡,以及餘寶等人失禁留下的黃物,都已清理完畢,就仿佛從未發生過。
也是,杖斃幾個宦官,對於整個漢宮來說確實不是大事。
相比之下,眾人更驚訝於傳聞中‘幾無帝王威儀’的史侯,居然會在盛怒之下做出杖斃宦官的暴虐之事。
相信不出幾日,這件事就會傳遍整個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