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甲房殿後,郭勝也就告辭了。
告辭前他也不忘提前稟告劉辯,宮中會派來新的房殿令。
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新的房殿令,依然是十常侍的人。
對此劉辯也沒辦法,畢竟目前他還無法徹底拒絕這件事,他隻能假借不忿,變相地警告郭勝“……但願新來的房殿令莫要像馮禺那樣忤逆我,否則……”
郭勝親身經曆杖斃馮禺一事,自然明白劉辯所說的‘否則’是什麼意思,連連保證“理應如此。”
看著郭勝渾然不覺地離開,劉辯心中難免稍稍有些得意。
十常侍很難對付麼?
也不難嘛!
不過轉念他又告誡自己,現在還不是可以得意的時候,等到日後他大權在握,再來得意也不遲。
瞥了一眼好似想對自己說什麼的蔡琰,劉辯板著臉吩咐在殿內當值地幾名小宦官“我要與文姬獨處,你等都退下吧!”
那幾名小宦官相視一眼,顯得有些猶豫。
劉辯眼睛一瞪,慍色斥道“怎麼?你等莫非也想要尋死?”
房殿令馮禺幾人被杖斃一事就在眼前,這幾名小宦官怎麼敢再違抗劉辯,倉皇退下。
見此,劉辯稍有得意挑了下眉,隨即拉著蔡琰的手走入房殿的西殿,口中問她道“不是已委托盧尚書幾人代你送抵家書麼,為何還一臉不高興?”
蔡琰猶豫良久,斷斷續續地說道“東觀有諸多藏書,我……想日後還去看看……”
“真的?”劉辯含笑問道。
看著滿臉笑容的劉辯,蔡琰不知怎麼有些心慌,輕咬著嘴唇猶豫了許久,最後才低聲說道“其實是幾位伯叔……”
她剛說出‘伯叔’二字,她那薄薄兩片嘴唇就被劉辯用手堵住了。
她錯愕地看著他,卻見他一臉欣慰地說道“不枉我如此寵愛文姬,唔,當獎勵一下。”
他……猜到了?
蔡琰驚訝著,忽見劉辯墊腳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那異樣的觸覺讓她全身微微一顫,心中頓生羞惱,哪裡還顧得上思考先前的事。
這小色胚,又趁機占她便宜!
她氣地暗暗咬牙。
而與此同時,郭勝已離開甲房殿,走著走著,忽然看到前邊出現一隊人,仔細一瞧,正是他十常侍之首的張讓。
心中轉過幾個古怪的念頭,郭勝笑著迎了上去“讓公。”
相較郭勝,張讓可沒有什麼好心情,隻見他揮手示意二人身邊的小宦官退到遠處,拉著郭勝走到角落,皺著眉頭說道“郭常侍,你怎能縱容史侯杖斃了馮禺?”
可能是聽出張讓有興師問罪之意,郭勝心中有些不悅“他以下犯上、衝撞史侯,還撕壞了史侯的衣飾,你叫我如何保他?況且這廝不安好心,還試圖當眾扯出讓公……”
說著,他有些不懷好意地看了一眼張讓“拜他所賜,史侯對讓公很是不滿呢。”
“什麼?”
張讓聞言一驚,怒聲罵道“倘若如此,委實該死!”
說罷,他瞥了一眼看似有些幸災樂禍的郭勝,意味深長地說道“郭公,昔日王甫身死那日,漢豐公(曹節)就曾言過,我等唯有聯手,方能共存,但願郭公莫要做一些……”
郭勝心中一凜,有些不悅地說道“這個咱家當然明白,否則咱家又豈會在史侯麵前替讓公說話?”
“哦?那要多謝郭公了。”
張讓皮笑肉不笑的假意謝過郭勝,旋即又問道“依郭公之見,今日史侯杖斃馮禺,可是對我等有了什麼不滿?”
郭勝輕笑道“馮禺仗著他是讓公心腹,自己尋死罷了,明知史侯自幼養在民間,我行我素,他卻非要百般阻攔,最後觸怒史侯,他不死誰死?”
張讓皺眉說道“可據咱家所知,馮禺是要阻止史侯前去東觀……”
“其實那亦不打緊。”
郭勝無所謂地將劉辯到東觀後的舉動告知了張讓,包括劉辯對盧植、楊彪等人視若無睹。
聽到這些,張讓微微點頭“看來是咱家過於謹慎了。……話說回來,咱家以為史子眇乃得道之人,想不到由他教出來的史侯……罷了,今日之事,還要請郭公在史侯麵前替咱家周旋。”
“好說好說。”
雖然有些遺憾於不能趁機踩一腳張讓,但能讓張讓如此低聲下氣前來懇求,郭勝心中也有些得意。
隨即,郭勝便帶著張讓來到了甲房殿。
“啟、啟稟史侯,張常侍、郭常侍求見。”
當一名小宦官一臉畏懼地向劉辯時,正在聆聽蔡琰撫琴的劉辯,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幾絲笑意。
倘若他所料不差的話,張讓這是親自來向他賠禮道歉了,順便撇清與馮禺的關係。
這不奇怪,畢竟曆史上張讓也是對何進多番妥協退讓,直到被逼得沒有退路了才決定除掉何進,而如今他劉辯既然已表現出親善十常侍的姿態,張讓又豈會因為一個馮禺而與他敵對呢?
這得好好利用一下,畢竟十常侍……
人數有點多了,甚至其中還有幾個是董太後那邊的。
提前讓十常侍站隊,趁機離間分化,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