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珩連麵都沒露。
直到周玉兒罵罵咧咧的走了,唐時珩才出來,遠遠的看著這邊,眼神在她的繡花撐子上一掠而過,哧笑了一聲。
大丫兒機伶伶打了個寒噤。
明明他也沒什麼表情,可是她就是覺得害怕。
這個家裡,每一個人都叫她害怕!
隻可惜,她如今連及笄都未,實在是太小了,要不然,她早就給自己找一條出路了!才不會留在這種地方活受罪!
食坊那邊。
一頓飯一直吃到了申初(15點)才儘歡而散。
所有的大廚和幫廚,除了說好的工錢,唐時錦還都打賞了,還買下了一個大蒸籠和一些其它的器皿,這些人無不喜氣洋洋。
散了之後,按著規矩,今天還得乾一茬活兒,所以這些人也沒多耽誤。
幾個書生最先告辭,然後羅娘子同著半醉的沈捕頭,也一起走了,沈捕頭臨走之前還一個勁兒的叨叨“錦兒!那酒!過癮!回頭你送我兩壇,聽到沒!”
羅娘子看的直捂臉,假裝不認識他,先上車就走,然後沈捕頭一眼看到,追著就過去了“玉娘!我醉了,騎不了馬,你倒是捎我一程!”
唐時錦看的直樂。
結果回來的時候,就見鄭夫人跟她二哥楊鵬北,在不遠處說話。
她耳朵靈,便聽到楊鵬北道“我說了多少次了,叫你離楊鵬霄遠些!”
鄭夫人道“他為我眇了一目,我怎能不管他?再說清源也知道此事,你放心就是,若不是他執意不肯在我的鋪子裡,我怎會將他薦與旁人?”
唐時錦挑了挑眉,不欲多聽,加快步子走了。
楊鵬北倒是真沒想到她居然能聽到,還遙遙笑著向她點了點頭,一邊又問“你可與她說了?”
“說了,”鄭夫人道“她說隨便看就是,哪一步都無須避諱。”
“哦?”楊鵬北不由皺起眉。
鄭夫人勸他道“二哥,你也不要老想著這樣便是受人轄製了,她可是緣覺寺高僧批過‘財運通天’之人,而且清源之前所說的,也是親眼所見,縱然那位廉二爺能幫她做戲,那緣覺寺的高僧呢?所以咱們與她合作,是咱們沾便宜,你莫要老是想著撇開她,那才是因小失大。”
楊鵬北笑道“這我自然知道,你才做了幾天生意,倒來教我!”
鄭夫人道“我隻是怕你太過計較,反而得罪了她,錦兒年紀雖小,精明過人,你莫要小看她。”
楊鵬北道“做生意又不是做善事,哪有不計較的?這五香肉腸和百大碗,真要做起來,我們楊家要出力多少?整個茂州都是我們在跑!若叫我說,應當依著肉鬆那樣來算,方才合適。”
鄭夫人道“那怎麼可能。”
“好了,”楊鵬北也沒多說“我心裡有數。你先走吧,我看看再說。”
於是鄭清源兩口子也走了。
唐時錦跟楊鵬北打了一聲招呼,便帶著人撤掉屏風桌椅,直接帶著楊鵬霄開工。
楊鵬霄在招工的時候,就已經按著唐時錦的要求,做過草草的檢查,此時又強調了一遍衛生要求。
而且因為工錢是月發的,所以,中間如果是自己的原因做錯了,這一個月的工錢都不發,若有被弄臟的肉或者腸,全都要折價買下……等等。所以看在錢的份兒上,大家一定會很注意。
唐時錦還叫炎柏葳幫忙,把這一乾規定,全都寫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