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見林熹羞的麵皮紫漲,笑著將兩人爭丫鬟的事兒說了。
羲言頓時收了笑,兩步上前就揪住羲和的耳朵,“好你個杜三娘,好大的排場,竟敢慫恿著妹妹們大鬨牙行,你置你林妹妹的名聲於何地,還撒千金買昆侖奴,你上下嘴皮子一翻不知骨頭有幾斤幾兩重了,千金,把你骨頭拆拆賣賣你看可值千金?”
她沒想到妹妹一時看不到闖了這樣大的禍。
“我怎麼就不值了,我自覺我千值萬值比天底下最珍貴的寶貝還值,你嘴上厲害心裡同大姐一樣的,最受不住人哭求,阿娘要體麵要賢惠給你的嫁妝都是麵子貨,你這麼一個人嫁到長安能指望誰,宮裡大姐姐又不是楊慧妃,幾時能出來,能幫你錢還是幫你罵人,咱爹不過是個才八品的小官,連大伯也隻是個從四品上的太仆寺少卿——”
“在長安地就那些權貴多如牛毛,房子田地一個蘿卜一個坑,哪裡買去,給你些壓箱底的錢不出兩年叫人哄住了用淨了阿娘可能再給你備這樣一幅嫁妝,咱這邊本來就產昆侖奴,便宜買了放在明處,誰敢貪?他日若有個落魄的時候將她們賣出即給了她們活路你又得了錢,豈不好?”羲和隻覺自己一腔癡心算計派了不是,屈的慌。
“那你不該用小妹妹的錢買,那不是騙人,不行,我決計不收!”有天大的臉也收不了這樣大的禮。
見她鬆動了,羲和揉著耳朵笑道,“你當這一對好賣?今兒要不是高希希咱也沒這個錢做這個打算,一是高希希今兒下了臉,收了她寶衣這一出剛好懟過去,二來咱小孩家家的為義氣強賣也不會有辱伯父清明,三來依我說林熹要個規矩的賢名作甚,守得住家業?”
“大人們自有安排,姑娘家的清譽多少重要,名聲不好那裡尋好的兒郎?”再厲害找個廢物夫婿也是毀了一生。
“姐姐休急,如今我不過12歲,去的又是蔣牙人處,誰亂傳我的閒話,便是他日有個不測有這名聲還好呢!”林熹倒不在意這個,“有這想頭不如想想等會兒能將這胡大娘子聘到府裡做一陣舞教習?”
“這倒是個正經事情,不過昆侖奴即買了也罷,你領府上去,你們有這個心意我心領了。”
“這可不成,左右是高希希出的錢,姐姐隻管謝謝蕭宏去。”想到這,林熹的愧疚又多了三分。
“依我說——”
“快住嘴吧,看回家阿娘不扒了你的皮!”
“你不叫我說,我偏要說,你婚期近,又是長大成人了,你不如將這兩人帶去,他日我們出閣了這二人若有產息,你好好調教了,一人送我們一個,那時我們也到了該用的時候,又正當年紀豈不好?”
“這個好,就這麼定了!”林熹聽了羲和的一番歪理不由笑彎了腰,“我說給阿娘,她也是同意的,今兒若不是為言姐你機緣巧合的去樓裡,就是阿娘她去也買不出來女孩子,你不知道這些人多刁滑,況且我阿娘最看不得我仗勢欺人的,我還想日後有個昆侖奴,那是帶著行走的金山招搖過市,多氣派啊,你到時候送我阿娘肯定說不出半個不是。”
“這時把人退回去她們得罪了牙行可活不了。”
“我回去必然要告訴夫人。”曦言聽了她們的話也有幾分認同,隻得依了。
“教習的事情,我方才出去找你們,剛撞見胡玄玄兒從隔壁包廂出來,那裡麵可有一個最最帥的大帥哥,我想你們未必如意!”得了好處,曦言想回報,為她們打算。
“有多帥?”
“比我阿爹帥?”
“我也是出門接你們遇到他送人出來,怎麼說呢,二十七八,身高八尺,金冠胡服,麵白無須——怎麼說呢,單看臉,那臉型眉眼像蕭宏,隻是眼睛狹長,眼珠藍的像天山的雪,冰冷的嚇人,是雙妥妥的丹鳳眼。”
誰都喜歡看美人,她們幾人若單論容貌,林熹有種雍容華貴的牡丹之美,五官也極好,麵如秋月,麵如傅粉,眉不描而翠,唇不點而紅,肌骨豐盈,語言常笑,最得大家的喜歡,城裡閨秀暗裡封她第一美人,對比她姐妹二人典型的唐人長相,尤為出彩。
而蕭宏又是一種,她五官同林熹很有幾分相似,但線條更分明些,人又瘦,氣質就尤其的清冷,即便有一口軟糯的嗓音,換上男裝往人群裡一站,那雌雄莫辯的樣兒,不開口是眾人心中暗封的天下第一美男子。
是以若說那個男子長的美,便喜歡將蕭宏拉來做標準,同蕭宏能相較的異域美男,她們也很想看看。
“行了,收收口水吧,那人衣著華貴不是尋常人,咱招惹不起,正經給胡大娘子送拜帖是正經。”曦言說著,拉著兩人下了樓,天色已已晚,該看的不該乾的都做完了,再不回去是討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