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他們還查到田橙橙母親早亡,父親為了供她上學,拉糧食出去賣的時候不小心撞傷了人,因為承擔不起高昂的賠償,那個可憐的男人也進了監獄。
於是這件事就被神不知鬼不覺地瞞了下來。
村裡人都以為她也和其他來支教的老師一樣,受不了這裡艱苦的環境回去了,這樣的事情太常見了,因此誰都沒有因此生疑。
卻沒有人想到,那個真正懷著赤誠之心,想要幫村裡小孩改變命運的愛笑的支教老師,早已在一個漆黑冰冷的夜裡,死不瞑目。
方莫吸了吸鼻子,眼睛看向彆處。
張大媽捂著嘴巴,呆呆地看著某個方向,似是在發呆,眼前卻已經浮現出那個女孩的一顰一笑來。
這幾年她一直逼迫著讓自己忘掉三年前的那件事,她總是刻意地不去想,這麼長時間,她以為自己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卻沒想到,再次想起來的時候,那天的一幕幕會是這麼的清晰。
那個剛出校園的小姑娘驚慌失措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眼角還帶著淚。
她以為那個好心的張大媽是她的浮木。
她是這麼以為的。
房間裡陷入了長長久久的沉默。
直到盛新月的聲音響起:“田叔,當年的事,你現在知道了嗎?”
“田叔?”
張大媽悚然一驚,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卻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房間的牆皮好像在大規模地一片片脫落。
再認真看看,那根本就不是牆皮,是一個個慘白色的紙人!
他們緊緊貼合在牆上,幾乎和牆麵融為一體。
現在一個個剝落下來,了無生息的臉齊刷刷地轉過來,盯著張大媽的方向,簡直叫人毛骨悚然。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黑暗中,一個男人聲音冷漠到了極點。
他再不見了白天老實憨厚的樣子,一張臉上滿是陰沉。
“田……田子!怎麼是你!”
看到他的臉,張大媽不由得失聲尖叫,“所以這些,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田叔周身籠罩著極低的氣壓:“當然是我,不然你以為是誰,田橙橙是我的女兒!”
“你……”
張大媽一臉驚駭,忍不住又往角落裡縮了縮。
田叔的聲音裡染上痛色:“我的橙橙是世界上最好最懂事的孩子,她從小就沒有了媽媽,我們父女倆相依為命。”
“家裡窮,她小時候吃了太多的苦,她說過,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其他在山溝溝裡的孩子不要和她小時候一樣,連上學都那麼艱難。”
“我為我有這麼善良懂事的女兒感到驕傲,我雖然沒有文化,但是她被我教的很好,她自己也長的很好,她被你們害死的那年才剛出校園,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她才二十一歲啊!!”
“她說讓我在監獄裡好好表現,表現的好了是有機會提前出來的,我在監獄裡的每一天,都期盼著出獄的那天和橙橙的見麵,我卻根本不知道,她竟然已經死了!”
“被你村裡的這群畜生害死了!!!”
田叔痛不欲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