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總是被打臉!
陳歌沒想到,她看到的是一片無窮無儘延伸到了黑暗裡的荒野,那遠處的黑暗,濃鬱得仿佛隨時能把人吞沒進去。
饒是陳歌活了兩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荒涼死寂的景色,驚歎之餘,心頭也不禁染上了幾許彷徨。
北方乾冷的風如刀子一般不停刮過來,刮得陳歌嬌嫩的臉蛋微微生疼,仿佛在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的,她不是在做夢!
她真的穿越了,成了一個被家族推進了火坑裡的新嫁娘!
陳歌微微皺眉,她不是個怨天尤人的人,確認了自己真的成為了這個世界的陳歌後,立刻開始整理出現在她腦海裡的陌生記憶。
這是個皇室式微的時代,四年前,丞相謝興扶持年僅六歲的聖上登基,挾天子以令諸侯。
各地諸侯見狀紛紛借這個機會擁兵自重,其中北方勢力最大的一支地方軍閥,便是她現在的便宜丈夫——燕侯魏遠!
謝興當然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但他現在勢力不穩,北方各族又趁著大楚內亂蠢蠢欲動,他不敢在這時候打破大楚的平衡,於是一直維持著表麵的安定。
而維持這種安定的其中一個做法,便是——聯姻!
他陸續給各地幾個大的軍閥勢力統領賜婚,那些追隨著謝興的家族明知道把自己的女兒嫁過去凶多吉少,也敢怒不敢言,畢竟連皇室的公主也有被賜婚的呢!
陳歌便是這樣,被一紙聖旨賜婚給了魏遠。
理清楚了思緒,陳歌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這種情況看起來很糟糕,但其實也不算特彆糟糕,畢竟看起來,魏遠並不歡迎她這個新夫人,而遠離了潯陽,這個身體裡換了個人的事情也不會輕易敗露!
要是好好謀劃,說不定這樣還更方便她過上清淨日子……
就在這時,終於反應了過來的鐘娘跑了出來,抬頭看著檀台上的陳歌,焦急道“娘子,上麵風大傷身,快下來吧!你便是心裡不舒坦,也彆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陳歌忍不住有些好笑,鐘娘還以為她是因為鬱鬱寡歡才反常呢。
但檀台上的風確實大,陳歌應了一聲,便下去回了新房裡。
剛回到房間,陳歌便招呼鐘娘給她打水梳洗,看樣子,她那便宜夫君今天也不會過來跟她完成婚禮的儀式了,倒不如讓自己過得舒坦一些。
鐘娘愣愣地看了自家娘子一眼,忍不住低泣道“娘子,君侯這般待你,你怎麼一點都不在意,今天可是……可是你們的洞房花燭夜啊!”
君侯第一天晚上就把娘子一個人丟在了新房裡意味著什麼,鐘娘在後宅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讓娘子以後怎麼在燕侯府立足!
陳歌確實不怎麼在意,說實話,聽到剛剛男人的話,她心裡頭反倒一鬆。
見到鐘娘和藍衣都在為她打抱不平,也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道“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了。鐘娘,君侯前三任夫人是怎麼去的,你跟我說說罷。”
要想過上清淨日子,首當緊要的是保住這條好不容易得來的命,那男人前三任夫人都去世了,她可不相信天底下有這般碰巧的偶然。
陳歌柳眉微蹙,眼眸中悄然劃過一絲冷厲。
鐘娘微微一愣,呆呆地看了自家娘子好一會兒,直到娘子不耐煩的視線撇過來,才連忙道“是。奴聽說,君侯的前三任夫人,第一任是皇家的公主,公主身嬌體弱,剛嫁過來沒幾天便病了,很快撒手人世。
第二任夫人是……是在送嫁途中被胡人擄走的,至今連她的屍骨都找不到。
第三任夫人據說是因為無法忍受邊境生活的苦悶壓抑,自己投井自儘的。”
鐘娘說著說著,又忍不住想哭了,想到那些事可能也會發生在自家娘子身上,她就渾身發涼。
然而她不經意看了娘子一眼,卻見她雖然微微皺著眉,一臉嚴肅的模樣,卻半點也不見恐慌,不禁愣住了。
娘子似乎真的變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娘子這種變化她是樂於見到的,至少……至少娘子不用再天天以淚洗臉了罷!
“娘子本不用遭受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