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娘和藍衣又是氣得夠嗆,陳歌卻是愣在了原地。
那個男人,要回來了?
雖然他對於她隻是個近乎陌生人的男人,但到底掛著她丈夫的頭銜,陳歌心裡一時有些複雜。
鐘娘還在氣頭上,憤聲道“君侯要回來了這種大事,竟然沒有人來跟我們說一聲!還說今晚就回來了,這天都黑了啊,我們現在給夫人準備也來不及了,這是明擺著把夫人當成外人!”
雖然這件事已經很明顯了,但鐘娘至今還是無法接受。
不管自家夫人有千種不好,在她心裡那都是她珍藏多年的珍寶,現在魏侯這般對待自己的珍寶,她隻覺得他又是可惡,又是不識貨。
鐘娘心裡的憤恨和委屈積攢了這麼多天,現在隻覺得快瀕臨爆發了。
陳歌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地揚揚嘴角,道“彆說了,既然君侯今晚回城,現在肯定快到了,天太黑的話大軍行路也不方便,我們回院子罷。”
雖然陳歌不怎麼在乎侯府裡的人怎麼看她,但這種被邊緣化的感覺,還是讓人有些孤獨的。
以前她是家中的獨女,向來都是所有人圍著她轉,從小到大也是順風順水的,沒吃過什麼苦頭。
剛來這裡的時候,那種想家的情緒還沒有那麼強烈,也許是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孤立無援的處境,又也許是受鐘娘的情緒感染,在這一刻像突然爆發出來了一般,讓她心情也有些低落。
還不如讓自己再忙一點呢。
她這些天一直沉迷醫書,也是想讓自己擺脫這種消極的情緒。
陳歌就這樣慢慢地往自己的校園走去,身邊的人來來去去的,可是這些熱鬨都與她無關,她就像獨自一人走在自己的世界中。
突然,一旁的藍衣小聲道“夫人,是林娘子。”
陳歌抬頭,果然見不遠處,穿著一身芙蓉繡花錦裙明顯精心打扮過的林婉兒帶著她的貼身侍婢雲兮款款走了過來,見到停下腳步淡淡地看向她的陳歌,嫣然一笑道“你這小日子過得可真是逍遙呢,天天往外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頭養了個情郎。”
她今晚明顯比之前要喜形於色,一雙眼睛少了幾許陰暗,多了幾分雀躍和期盼。
見她不說話,也不在意,隻彎了彎紅唇,眼神陰冷地看著她道“君侯是注定站到最高位的男人,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人,隻能是我,你得不到他,永遠都不可能得到他!”
這話裡近乎扭曲的偏執,讓陳歌微微一愣,心頭忽地滋生出了幾許不安。
說完,林婉兒就收回眼神,微微抬著下巴走了。
“這……這……”鐘娘被她這宣誓主權一般的話嚇到了,嘴角抖了半天,才咬牙說出了完整的話,“君侯還沒把她收房呢!這小蹄子竟這般囂張!便是以後君侯收了她,也是要叫我家夫人一聲主母的!”
陳歌看著她的背景,心頭的不安卻越來越濃。
事情不對勁,她穿成這樣,明擺著是去迎接魏遠的,然而從她的住所到侯府大門,理應不會經過她回自己院落的路!
她是特意拐過來跟自己偶遇的!她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跟她說剛剛那些話?
陳歌皺眉走回了自己的屋子,然而她剛剛踏進去,鼻子就敏感地嗅到了一股濃膩的香氣。
她自幼跟各種藥物接觸,幾乎是立刻就判斷出了這種氣味是什麼,這是——迷藥!
她臉色一變,立刻要轉身往外走,卻忽地,感覺有一樣溫熱的物什貼上了她的後背,隨即她的右手手腕被人一把握住,後頸處傳來一陣刺痛。
在失去意識之前,她聽到一個包含著無限思念和愧疚的溫潤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抱歉,央央,為了儘快把你帶走,隻能讓你受點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