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的藥膏當真有治療外傷的奇效,那是多少銀錢都沒法買過來的。
畢竟一支軍隊的戰鬥力取決於軍隊裡的兵士,若她的藥膏能減少戰爭期間的兵士折損,讓他們快速恢複戰鬥力,那相當於直接提高了整支軍隊的戰鬥力。
隻是,魏遠也沒有因此便一口應下她的請求,是否應下,得先聽聽她的請求是什麼。
陳歌自然知道這男人的心思,不禁暗暗地撇了撇嘴,這家夥雖性子不怎麼好,但一點也不笨啊!
不過,這樣也好,跟聰明人說話要省力得多。
陳歌斟酌了一下語句,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請求,我相信對於君侯來說不是一件難事。我希望回到冀州後,君侯能尋一個機會,讓我脫離君侯夫人這個身份!”
她這話一出,不止白術和呂聞,連魏遠臉上都閃了過一抹訝異,隨即一張臉,徹底沉了下來。
“為何?”
陳歌立刻便察覺到這男人生氣了,但她不太懂他生氣的點,他不是也不喜這場婚事麼?她這樣自動請離,他該高興才對。
隻是,她現在算有求於人,還是不要跟他對著乾為好,想了想,軟聲道“我先前不是跟君侯說了麼?我知曉這場婚事並不是君侯所期待的,我雖然……雖然心裡頭有些不甘,卻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也不奢望君侯能把我當成自己的夫人。
隻是,我也不可能就這樣有名無分地在燕侯府待一輩子,我先前說,我有自己想過的生活,是真的。
我不求大富大貴,也不求錦衣玉食,我就想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自己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也不必天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我知道我身份特殊,便是不再是君侯的夫人了,也不可能回到潯陽的陳家,或許……或許到時候需得改名換姓,作為另一個人活著,這樣也沒關係,本來我對陳家便沒多少血緣親情,唯一放不下的,隻有我娘。
然而,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娘若是知道我過得好,定然也會開心的,到那時,我隻求君侯能幫我給我娘報一個平安!”
雖然,她現在依然覺得憑借自己的努力,是能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的,但在這樣的亂世,她又是這樣敏感的身份,風險太大。
何況她還有個便宜娘親,雖然她對她沒有多少情誼,但她現在占據了她女兒的身體,也不可能完全不管她。
思來想去,陳歌覺得,若是能得到魏遠的協助,她所有的煩惱便能迎刃而解,恰好魏遠其實也不喜這場婚事,也恰好當下有這麼個好機會,這不是天時地利人和的事情麼?
隻是,她沒有料到的是,魏遠竟然生氣了!
白術回過神來,連忙道“夫人,可是主公哪裡惹惱了您?若是如此,您便是打他罵他,也萬萬不可說這種傻話啊!”
魏遠“……”
白術已經沒心思顧及從主座上散發過來的陰冷氣息了,心裡簡直恨鐵不成鋼到了極點,他已經不指望主公會疼人了,但主公到底是惹人煩到了什麼地步,才能讓脾氣溫和的夫人說出這種決絕的話啊!
活該一輩子沒有夫人疼!
“何況,您跟主公之間的婚事是聖上禦賜的,若是主公當真對你不好,聖上第一個不同意,所以,夫人萬萬要三思呐!”
白術苦口婆心地勸著,拚命向陳歌傳遞自家主公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這個信息。
陳歌卻忽地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她竟然忘了這點,她可是謝興以聖上的名義賜婚給魏遠的,而謝興這麼做的目的,一是為了拉攏魏遠,二是為了驗證魏遠的忠心。
前三任賜婚的女子都出意外去世了,如果她是謝興,定然也會懷疑是魏遠故意的吧!若是這當口,她也出事了,後果不堪設想。
難怪魏遠會生氣,她這個請求是顯得有些任性了。
她咬了咬唇,用商量的語氣小心翼翼道“我知曉這是聖上禦賜的婚事,意義自是不同,我也不是非要現在脫離君侯夫人這個身份,我可以等,等到君侯覺得時機成熟了,再離開燕侯府。”
白術“……”
所以他說了這麼多,夫人的理解就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主公到底是討人嫌到了什麼地步,才會讓夫人連一點留戀都沒有?!
他隻好轉換勸說對象,拚命朝自家主公使眼色。
這樣好的一個女子,簡直是可遇不可求,何況夫人能坦然說出請離的話,便是他心裡還忌憚謝興,也覺得夫人跟謝興大抵是沒什麼關係的,這時候還不想辦法把人留下,是等著下一年新年夫人攜著她的新夫君來跟他們慶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