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帶著李憶搭乘開心的牛車去鎮上買黃豆、綠豆,開心在把宋梨二人送到糧鋪後,繼續趕著牛車往酒樓駛去。
開心把牛車趕進酒樓的後院,笑著問正在幫自己把車從牛身上卸下來的張二“二哥,東家在嗎?”
張二指著二樓低聲回答“東家在呢,不過東家不高興。”
“多謝二哥告知,我現在就去找東家。”開心說完,“噔噔”的跑進大堂,順著樓梯往二樓走去。
二樓雅間的房門敞開著,胡之敏慵懶的側躺在臨窗的貴妃榻上,寬大的天藍色錦袍長袖垂在榻邊,露出鑲銀絲水紋圖案,右手隨意的支撐著腦袋,一雙眼睛眯著不知在想什麼。
開心不敢貿然進去,輕輕的敲了敲房門。
胡之敏緩緩睜開眼睛,見是開心,便讓他走到榻前回話。
開心低著頭向胡之敏告稟豆芽、蒜黃的事情,並把宋梨準備做豆腐的事情也一並說了出來。
胡之敏隨即坐正身姿,感興趣的問開心“開心,江娘子準備什麼時候做豆腐?”
開心連忙笑著回答“東家,應該是這兩三天,小的今天去江家時,磨盤都已經買好了。江娘子說等江小哥把要用的木箱、木盤做好就準備著手做豆腐。東家,那劉樹林的豆腐,是不是可以換了,品質不行,還經常缺斤少兩。”
開心想到難纏的劉樹林,不由得皺起眉頭,他想不通為何一向精明的胡之儉當初為何找無賴劉樹林合作,給後來接管酒樓的胡之敏留下不少麻煩。
胡之敏看著眉頭緊鎖的開心,輕輕笑了一下,一把折扇在手中不停的打開、合上。
“劉樹林的行徑確實讓人不齒,但他是劉真的侄子,酒樓不能輕易和他終止合作。我們目前在鎮上的勢力還鬥不過劉真,不可輕舉妄動。”胡之敏邊說邊站起身,他走到另外一扇窗前,輕輕的推開窗戶,一陣冷風從窗外湧了進來,使得胡之敏和開心都打了個冷顫。
開心在心裡把胡、劉兩家的勢力做了對比,明顯是胡家更勝一籌,他不解的問胡之敏“東家,明明老爺要比劉員外更有勢力,您為什麼如此說。”
胡之敏手中的扇子請拍著窗欞,心情大好的為開心解惑“傻開心,其一劉真的嫡女做了崔縣丞的小妾,其二老爺子不止我一個兒子。我聽驚竹說,縣令大人有意要拔掉崔縣丞這個二太爺,但崔縣丞在臨河縣經營多年,各種關係盤根錯節,豈是能夠被輕易拔掉。上任蘇大人也想拔掉崔縣丞,最終還是遺憾的離開了臨河縣。我隻是個小小的商戶,不能輕易攪和官場中的事情。不過,崔縣丞家中小妾甚多,劉真的女兒也不是最受寵的,不如…”
開心見胡之敏停頓下來,低聲接著胡之敏的話說“東家的意思是不如讓四小姐也去給崔縣丞做妾嗎?四小姐豔冠全城,定然比劉員外的女兒受寵。”
胡之敏聽後,轉過身用扇柄敲開心的腦袋,開心的吃痛的抱起腦袋痛呼起來。
“瞎說什麼,我還沒有無能到靠妹妹的羅裙去維持關係。玲瓏一向對你不錯,你居然想著讓她去給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做妾。開心,你的良心何在?”胡之敏不輕不重的說著,心裡想著自己是不是平時太過於放縱開心,以至於使他敢隨便編排家中未出閣的小姐。
開心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逾矩了,連忙跪在胡之敏的腳邊認錯。
“即使玲瓏是顧姨娘的女兒,但她終究是胡家的小姐,你一個下人,怎敢如此輕賤她。念在你從小跟在我身邊,也沒有犯過大錯,今日就罰你跪上一個時辰,如果下次再犯,就直接讓你去鄉下守桑田。你去把張二叫進來,然後在二樓的走廊上跪著。”胡之敏說完,揮著手讓開心出去,心裡謀劃著如何先把劉樹林從酒樓的生意中摘除。
開心先是給胡之敏磕了頭,然後起身跑到後院把張二叫了上來。
張二進到雅間後,開心自覺的跪在了走廊上,心裡知道胡之敏也不是真心要罰自己,隻是讓自己多長一個教訓。主子就是主子,即使是身世不堪的主子,也不是下人能夠隨意編排的。
張二回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開心,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低眉順眼的問皺著眉頭的胡之敏“東家有什麼吩咐?”
胡之敏低聲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張二吃驚的張大了嘴巴,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你沒有聽錯,去安排吧,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胡之敏說完,又躺到了貴妃榻上。
張二見狀連忙退了出去,低聲問開心犯了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