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匆忙把瓜田查看了一遍,心情沉重的江清野紅著眼眶無力的癱坐在田埂上,雙手不停的揉搓著額頭。
“清野,你不要這樣,不過是四十多棵瓜苗…”
本想安慰江清野的江輕舟無法繼續說下去,他雙手垂在腿上和江清野並肩坐在一起,心裡想著等回到家該如何向宋梨開口。
“大虎、二虎,地都快被太陽曬化了,你們坐在地上不熱嗎,怎麼不去地頭的樹下?”同樣在地裡拾麥穗的劉家老大隔著十幾米遠的距離朝正坐在田埂上一言不發的江家兄弟大喊。
江輕舟聽到後,連忙站起身用儘力氣回應“劉大哥,一會兒就去。”
“清野,不要坐在這裡了,你去樹下歇歇,我去拾剩下的麥穗。”江輕舟低頭拉起仍在生氣的江清野,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給江清野拍了拍身上的土。
江清野抬起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拎起自己的籃子撇著嘴問江輕舟“哥,事情就這樣算了嗎,雖然不知道是誰,但也要在村裡大小胡同裡罵一遍。”
“清野,咱們家誰擅長罵人,你、我還是你嫂子?事情當然不能這麼算了,我要把這個賊抓出來。”江輕舟邊彎身拾麥穗邊對江清野說。
江清野低下頭問如何抓賊。
“等回到家後和你嫂子商量一下,咱們不能說被偷了那麼多,就說被偷了十來棵。”
“那為什麼不瞞著嫂子?”
江輕舟抬起頭意味深長的看著江清野問“你覺得能瞞的了嗎?”
江清野連忙搖頭,他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因為拾麥穗扭打在一起的兩家人,繼續跟在江輕舟身旁拾麥穗。
南風仍在繼續吹著,卻沒有一絲涼意。
江輕舟和江清野回到家後,先是把籃子裡、背簍裡的麥穗倒在院子裡的空地上,然後倆人支支吾吾的對正在做飯的宋梨說了西瓜苗被人偷了的事情。
宋梨聽後並沒有氣憤,隻是不以為意的對倆人說“當初種的時候,便想到了有人可能會偷咱們的瓜苗,所以才能輕舟和平安當時種的密一些。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村裡人日子不好過,總有人會想著去乾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不過,咱們的東西也不能白白讓人偷了,咱們就是抓不住賊,也得震懾一下。如果現在放任不管,等瓜熟了可就還會有人還惦記著。”
江清野滿臉期待的問宋梨具體怎麼去抓偷瓜苗的賊。
“咱們無憑無據,不能去找裡正幫忙,除了平白欠下人情,還沒什麼用;更不能在村裡挨家挨戶的搜,搜到還好,搜不到的話,咱們也可以搬家了。隻能老老實實的在瓜田邊蹲守,要是咱們運氣好,說不定能當場抓住這個可惡的賊。唉,咱們三個都不會罵人,就咱們家罵人的水平,去罵街都能被當成笑話。”宋梨說完直歎氣,雖然在這裡生活了兩年多,看了無數次的婦人撒潑罵架,可自己還是學不會。
江輕舟聽後,連忙表示夜裡去瓜田守著。
宋梨笑著讓江輕舟先不要急,接著又問今天是什麼日子。
坐在灶台邊接替宋梨燒火的江清野趕忙回答“嫂子,今天是十六。”
“怪不得我記得昨夜是圓月,原來今天是十六。輕舟和清野今晚和明晚去守瓜田,月亮快升到中天時就回來。”宋梨倚在門框上搖著扇子對正在廚房裡忙碌的倆人說。
江輕舟放下手中的菜刀,問宋梨為何隻守兩夜。
宋梨搖著扇子繼續解釋“因為每月中,一般十五、十六、十七這三晚的月亮最明亮,現在是農忙時節,從天還沒亮到太陽落山,都會有村民在地裡,所以我猜那小賊極有可能是趁昨晚的月明去地裡偷的瓜苗。今天是個晴天,晚上的月亮肯定十分明亮,說不定這個賊今晚還會去。”
“哇,嫂子好厲害。”江清野忍不住為宋梨鼓掌。
宋梨用扇子遮住上揚的嘴角問江清野“清野可學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