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被紀仙尊抓走罰了一頓的堯悅,一口氣卡在胸口,不上不下,哽得她心臟生疼。
堯悅伸手蓋上自己慘白的眼皮,壓下眼底瘋狂翻湧的狠厲,自我剖析反省,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
衝動了!
也想當然了。
那人變了許多,她應該再細細謀劃一番的,總歸是自己想當然了。
堯悅吐出一口氣,調整好情緒,拿出一瓶療傷藥往自己嘴裡灌。
典教司罰人向來罰得很重,尤其是對於那些觸犯三千法則的人,從重從嚴,就像垣空學宮懸在他們頭上的一把利刃,凡觸犯法則者最低都是三道戒鞭——由七十二神位之一,掌管罰的審判之神的神識所化,直擊七鞭以上可直接打在神魂,疼得很。
而垣空學宮的懲戒之鞭是從神界用秘法牽引過來的,懲戒力度被放大了。
不過,好在有嫦湘姑姑求情,不然,自己後背這傷隻怕更嚴重。
“早晚拆了它。”堯悅忍下一口氣,聲音冰冷的說道,這個它,指的是剛罰了她三道戒鞭的典教司。
不該小瞧了她的,這次傻傻入了圈套,自己也算長個記性,這仇得報,還要拿到劫道秘法。
堯悅想清楚,便開始打坐修煉。
此時,要是薑時知道她是這般想的,定然是覺得自己冤枉,她是算到了堯悅會這樣,但她並未刻意算計,若是堯悅能有點自製力,也不會掉下她挖著玩兒的坑。
薑時心中歎了口氣,她雖然不是很在意日後多一個潛在的敵人,並且這個敵人會冷不丁地從某處鑽出來撕咬自己一口,但虱子多了也怕癢,若能尋著機會,還是要把她徹底打怕。
薑時覺著應該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把人逗過頭了。
好歹認識許久了,這般對她,良心小小地痛了一下,薑時麵無表情地往學宮大門口走,思緒卻在神遊,整個人看起來略顯慵懶。
這是養傷的這些日子弄出來的懶毛病,忙起來就好了。
她在學宮另求了個閒職——合星天級的助教,這是垣空學宮的十三個班級中裡的天級班,是進入垣空學宮後再選拔出來的天之驕子組合而成,是個中上水平的存在。
簡言之,那就都是些有天賦的人。
而她這個助教就是個乾雜活的,管這些天驕中的天驕的瑣事。
‘真是一個操勞的命啊!’
薑時懶洋洋地想著好多事情,不知不覺間便就到了畫著一個巨大雙軌星環的地方。
往這裡走,一條長長的廊道橫亙眼前,這條廊道上刻畫著一條又一條的隕星疤痕,帶泛著一點星光墜落、流逝、毀滅這是她從這條廊道上看出來的。
這宏大,緊密,又過於露骨的引墜之感,太令人窒息。
自然生出自己低賤如芻狗、渺小如塵埃之感。
‘這是何意?’
薑時心中暗自猜測,這教室如此布置,自然有其特殊用意,若她猜想沒錯,這廊道怕也是一份“入學試煉”吧!
不論過不過得去,都會有多感悟。
當然也有可能是日常修煉的輔助工具。
薑時靜靜盯著這些閃閃爍爍的星圖,饒有興趣地打量,一步一步,細細拆合,暗自琢磨,詳解其意。
突然,她腳步一頓,暗自皺眉。
‘有妖氣。’
很明顯的,絲毫不加掩飾的妖氣。
薑時側目,便見一麵容七彩,衣裳卻漆黑如墨,九頭身卻消瘦,左手擰著一把兩人身長的武器的妖,靜靜地注視著她。
‘妖?’薑時有點意外,按道理來說,垣空學宮不該出現此等妖物的,雖然看不出真身,但她確定,他是妖,而且不詳。
真是稀奇,垣空學宮居然留下個這麼不詳的妖物——這句感慨沒有歧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