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歎息聲如泣如訴,回蕩不儘的愁意。
聞明臉色大變,叫道:“不好,不好!”
下一刻,他那艘船竟然慢慢的停了下來。
不是速度變慢,而是停滯住了,仿佛船上載著什麼極重的東西。
“狂風吹船船速行……”聞明急忙揮筆書寫行船詩,然而他那般卻紋絲不動,不僅不動,竟然還在往下沉。
一眨眼間,江寒的船就從他身邊駛過。
留下江寒一聲冷笑。
“該死,該死!這首詞為何有如此強大的神異?為何能讓我的船停住不行?不,不……為什麼船在往下沉?難道他那首詞是聞州詞?”
聞明又驚又怒,極力想要書寫詩詞,讓船升起來。
然而船上當真像是載了許多愁,輕舟動也不動。
……
儒聖廟裡。
眾大儒不斷發出讚歎。
“好,好詞!”
“此詩充滿了哀怨婉約,仿佛女子深夜裡呻.吟,淒惋而令人感動。”
“原來江寒是以此詞報複聞明,你們看,聞明的船沉了!快把他送出學海!”
“江寒既能寫豪邁奔放的詞,亦能寫溫柔婉約的詞,詞風多變,簡直便是一個詞怪!”周鴻雁忍不住道。
他想起那首在書山裡寫出來的《江城子》,充滿了豪邁之氣,與這首《武陵春》簡直有天壤之彆,一首豪邁到了極點,一首又婉約到了極點。
趙貞文卻冷哼一聲道:“終究是無病呻吟之詞,上不了台麵!”
不過卻沒人理會他的話,誰都知道趙大儒最反感的便是訴說兒女情長的詩詞,這等詞在他眼裡最為無用。
“你們看,孔元濟快要抵達定海尺處了!江寒雖然作了一首聞州詞反擊了聞明,但同樣錯失了機會,已經很難再追上孔元濟了。”
這時候,於鐘景沉聲說道。
眾人一眼望去,隻見孔元濟離終點不過二三十丈的距離,而江寒還有兩分之一的路沒走。
再加上他剛寫完《武陵春》,現下是很難再寫出一首好詩,追上孔元濟的船的。
有不少人輕聲歎息著,這就是學海競渡,誰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在競渡中奪得第一。
即便是江寒,在被聞明暗算之後,也終究隻能落在最後。
禇雲棲也是忍不住輕聲歎息,江寒終究輸了學海,輸得很冤,若沒有聞明的暗算未必會輸給孔元濟。
原本以為太學府能奪下書山學海雙魁首,沒想到還是做不到。
不過江寒能做到這樣也很不錯了。
便在這個時候,禇雲棲忽地看到江寒展開宣紙,在紙上書寫競渡詩,他先是眼睛一亮,隨即又失望搖頭。
江寒所寫的是一首競渡詩,在這首詩寫出後,他那艘船才氣漲到了五尺二。
然而孔元濟適才又連作幾首詩,此時船上擁有七尺的才氣!
“行樂何妨縱水嬉,勸耕猶喜及花時。風和官柳未飄絮,綠滿園桑無附枝。訓練指麾談笑裡,清涼瀟灑古今宜。西溪雨足歸舟穩,會送高帆入鳳池。”
楚靖之將江寒所作的詩念出,道:“此詩雖然不錯,可惜已經難以追上孔元濟了。”
然而下一刻,禇雲棲卻道:“等等,江寒還在作詩!”
隻見江寒揮筆書寫,又一首詩寫出。
“馳波鬥艦疾輕鴻,歌鼓喧天保歲豐。直麵北風吹雨過,卷簾斜日照樓紅。”
船上才氣升到六尺三!
他看也不看,甚至沒有思索,便繼續寫下一首。
“紅旗高舉,飛出深深楊柳渚。鼓擊春雷,直破煙波遠遠回。歡聲震地,驚退萬人爭戰氣。金碧樓西,銜得錦標第一歸。”
船上才氣升到八尺!
下一刻,那艘船箭一般的朝前麵射出,眨眼前竟超過了衣山儘,燕青,於謀的船隻,追上了孔元濟的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