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今晚的泡溫泉江寒還是滿懷期待的,隻是寧月到底會不會真的跟自己一起泡卻還要打個問號。
江寒搖了搖頭,把這些想法暫時拋出大腦,今天他還有些事兒要做,他要去趟太學府,向大儒詢問萬一道人這個人。
太學府中如今還在的大儒便隻有禇雲棲,顧清秋前往了雲州,楚靖之成為《大夏日報》的主編,閒碌下來的便隻有這位大國手。
當江寒來到禇雲棲的院子時,這位大儒高興的邀請他一起下棋,並且讚揚他破了白馬寺的案子。
江寒笑著跟禇雲棲下了兩盤棋。
然後禇雲棲便被這個臭棋簍子搞得一點下棋的心思也沒有了。
“禇大儒,你可認得萬一道人?”江寒趁機問出自己的問題。
“萬一道人?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禇雲棲收起臉上的笑容,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江寒察覺禇雲棲臉上表情的變化,就知道他認得萬一道人,當即答道:“在白馬寺中曾見到……”
他將白馬寺的經曆完整說出。
禇雲棲臉色凝重得許多,說道:“萬一道人屬於邪道,以前在夷州、黔州、思州一帶曾創下萬一教,後來被朝廷派兵剿滅,從此銷聲匿跡。此人十年前便已經是煉虛境,相當於君子、進士。”
江寒大吃一驚:“他竟是邪道?”
從萬一道人的言談舉止之中可看不出他是邪道,反而像是正派人士。
在江寒釘死了玄光後,便更相信萬一是道門中的正派人士。
禇雲棲道:“在你眼裡,如何算是邪道?”
江寒沉吟道:“為了長生以人為丹,作惡多端者為邪道……這個萬一也是將人煉製成丹藥的邪道?”
禇雲棲卻搖頭道:“不,萬一不僅沒有將人煉製成丹藥,反而會追殺那些將人煉製成丹藥的邪道……不僅如此,這個人眼裡見不得一點汙穢不公,最愛獵殺的便是做下惡事的人,曾經在一年裡,死在他手裡的人便多達八百餘人。”
江寒更加詫異,“那不是很好嗎?懲惡除奸,為何還說他是邪道?”
禇雲棲盯著江寒的眼睛,語氣卻變得沉重起來:“懲惡除奸,哼,此人以正道人士自居,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殺貪官,滅汙吏……這樣說你可能會覺得他真是個正道人士,但事實上卻不是如此。”
禇雲棲頓了頓繼續道:
“萬一的本名已經無人可知,而他取道號萬一,既有一可生萬的意思,亦有殺儘世間奸惡的意思,此人妄想掃清世間一切奸惡,而他的殺人便從十惡不赦之人開始。
第一批被他殺掉的人便是那些逃脫朝廷律法製裁的官吏。”
“殺光這一批人後,他便開始殺那些犯了罪,卻罪不至死的人。”
“這些人殺完之後,他就開始殺那些罪行微小的人,偷竊、受賄、坑蒙拐騙……有些人即便犯罪也不過受受鞭刑,罪不至死,但仍然被萬一所殺。”
“當年朝廷派人追捕他,他一氣之下殺光了一州的官吏,借此來警告朝廷不要試圖追捕他。”
江寒聽得眉頭微微一皺,這簡直是一個極端……
禇雲棲道:“此人以正道人士標榜自己,但性子裡卻充滿了瘋狂,若非後來有大儒出手,將其重創,隻怕他殺的人會更多,但我也沒想到,此人銷聲匿跡這麼多年,竟然還存活於世,此次現身京都,隻怕是為了做一件大事。”
他看向江寒,道:“你說他現身白馬寺是為了找人,隻怕此行就是為了殺那個人,我要稟告鐘府君,讓他查探整座京都,抓拿這個邪道!”
江寒沉吟道:“既然他要殺那個人,等他殺完了,便會自己離開京都了,何必費力抓拿他?”
禇雲棲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若那個他想殺的人躲了起來,他沒有殺掉那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