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麼一個半時辰後,書房外頭就傳來了叩門聲。
洪正出去問了問,轉身回來後,便低聲對裴曜道。
“殿下,來消息說下頭山路通了,您看,奴才這就安排馬車送徐家姑娘下山?”
“嗯,去吧。”
裴曜沉聲道,視線還在看手裡的公文,頭都沒抬一下。
洪正見狀,也沒再多說,就安排下去了。
本以為下了山就能遇上徐家人,但沒想到不知是走岔了還是什麼旁的緣故,竟沒遇上人。
車夫沒辦法,又不能把徐馨兒丟下不管吧,便隻能駕車把人送回了府。
而這一來的後果就是,緊跟著,次日,滿京城都知道了太子派車送徐家姑娘回府的事兒。
雖說是種種巧合,不得已才叫徐馨兒在莊子上待了那麼久,可終究她是未出閣的閨秀,這話傳出來,就不好聽。
裴曜知道定然會有些閒言碎語的,不過他和徐馨兒根本就沒怎麼接觸,又有方玧與何良娣在場,徐馨兒身邊也有丫鬟,所以他也不慌。
再加上裴曜一貫在外頭名聲不錯,所以閒言碎語終究隻在坊間傳傳而已,也沒起什麼大風浪。
但不知怎麼的,過了兩三日,徐家和京都另一戶官宦人家,柳家,鬨起來了。
說的是,徐馨兒的繼母王氏見陸家和太子妃,都不願徐馨兒參加宮裡辦的小選,所以尋了柳家這門親事,想給徐馨兒定了親,就不必參選了。
定親文書雖還沒下,但兩邊的主母都是說好了的,現在柳家聽聞了徐馨兒和太子的那點子風流話,說什麼都不願意,也不敢再結這門親了。
這種事情嘛,本就是沒敲定的事兒,私下說一聲也就罷了,偏柳家那位在翰林院當差的公子是個倔牛脾氣,古板迂腐,又愛說教,竟在徐家當眾數落起徐馨兒乃至整個徐家的不是來。
好歹是大戶人家,徐家也要臉麵不是?
這就爭執起來了。
王氏氣惱,直接讓家丁把這柳家母子倆哄了出去。
事情算是這樣就鬨開了。
徐家姑娘因為和太子過從親密,被柳家拒絕了定親事。
若說前頭的緋聞那隻是不著邊際的閒談兩句,可當個笑話聽,但這柳家上門鬨,被徐家打出來,就是實打實的新聞了。
如此一來,眾人少不得猜測,柳家這樣激動,難道是徐馨兒真的和太子已經有了首尾?
就算是沒有,這事兒也和裴曜有關,如今鬨了這麼一出,滿京城裡的大戶人家,誰願意娶徐馨兒了呀。
各處正觀望著這事兒要怎麼解決呢,沒想到鬨出醜事的次日,徐馨兒就在閨房裡上吊自縊。
若非丫鬟發現的及時,恐怕人已經沒了。
也是這樣一來,徐馨兒的父親徐德,哭求到了太子妃的母親這裡。
懇請姨姐,看在他亡妻隻留下這麼一個血脈,不忍逼著徐馨兒以死保全閨譽的份兒上,讓陸夫人求求太子妃,懇請太子,收了徐馨兒為妾,哪怕做個通房也好。
陸夫人雖氣,可也不忍心真的就看著嫡親妹妹唯一的骨血就這麼沒了。
也隻好是求見了太子妃,說了這件事。
太子妃當然是大發脾氣,罵徐馨兒的繼母王氏惡毒,可事已至此,她也沒了辦法。
孝字當頭,她不能不顧母親的請求。
隻得書信一封,遞到了裴曜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