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麼這麼不辨好壞呢。”
青容勾了勾唇角,皮肉牽扯一個譏諷的笑意來。
“大姑娘沒了,三公子也沒了,抄了家,彆的公子姑娘都不知去了何處,到底我們側妃才是最孝順的,命奴婢來給大人送踐行飯呢。”
聽著青容的話,方宏深氣的發抖。
但想起家裡的妾室還有剩下的兩子一女,還是開口問了。
“趙氏已死,文賢他一個半大孩子,能去哪兒,瑾兒和喬氏是不是被充為官妓了?蓉兒她嬌弱,需得人照顧,她能帶著孩子去哪兒?你們連他們都不肯放過嗎!”
青容看著他還能數出方家其他幾個孩子,無論嫡庶,就越發對他厭惡痛恨。
畢竟青容很清楚,當年方玧是如何被庶出兩個字壓的不能翻身抬頭,曆經艱難的。
所以,方宏深其實並不是不疼不管庶出的子女,隻是方玧的姨娘死了,沒了女人在他麵前晃悠爭寵,他就不管孩子罷了。
麵對這樣自私冷血的人,青容也是沒客氣,直接就將方家的事情全都告知了他。
方文賢從前仗勢欺人,小小年紀多行不義,方家被抄的當天,剛被趕出來的時候還想投奔昔日好友,可那些所謂的好兄弟對他避之不及,誰也不理,氣的他當街大罵。
後來就被仇家找上了,流浪在外的當晚,就被人打斷了雙腿,如今人不知在何處。
喬姨娘和女兒方瑾,因為又方玧的照顧,母女倆拿著這些年積攢的積蓄,已經被護送著出城去彆處生活了。
還有蓉姨娘,也是帶著孩子毫發無損的離開了。
隻是青容沒忘了告訴方宏深,那蓉姨娘生的小公子,根本就不是方宏深的種。
這事兒蓉姨娘連方玧都瞞著呢,知道如今才告知,她其實有一個相好的,是個賣布的小商販。
現如今,人家是一家三口團聚了呢。
聽到嫡幼子被打殘不知去向時,方宏深就已經幾近崩潰了,最後又被告知,疼愛了一年多的小兒子根本就不是他的種,這才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看著蜷縮在地,抱頭痛哭的方宏深,青容麵色淡漠的將食盒裡的東西一一遞了進去。
旋即起身,冷聲道,“側妃讓奴婢給大人帶一句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說完,青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牢房。
徒留方宏深瘋了一般的縮在那陰暗腐爛的牢房之中,又哭又笑的不停念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幾個字。
最後,方宏深也沒吃上一口方玧給他準備的踐行飯。
他是真的怕了,也後悔了,所以不敢吃。
等青容回來的時候,外頭已經行了刑。
方宏深人頭落地的那一刻,方玧隻覺得心頭格外的又輕鬆了一截。
這大約就是心結得解的感覺吧。
抬手輕輕撫摸小腹,從今往後,與她有血脈相關的人,就是她的孩子了。
朝堂的腥風血雨一直持續了半個月。
李皇後死了,明王死了,與之一黨的大臣也都料理乾淨,現如今朝堂上能好好站著的,除了裴曜的人,就是未參與黨爭的那一批人。
等裴曜徹底閒下來的時候,剛好是十一月的最後一天。
當晚回宮,裴曜是宿在了太子妃處。
這是表示對嫡妻的敬重,也是他態度的說明。
不管誰再怎麼得寵,正妻就是正妻。
而太子妃現如今是和方玧默默間形成了一種和諧的關係,不是從屬,也不是盟友,就是和睦。
你敬重我,守規矩,我便抬舉你,叫你舒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