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白銀一族被鐘文解救出來之後,族中孩童大都拜在了飄花宮門下,其中有三個小丫頭與鐘文尤其熟稔,分彆是七月、可可和小霞。
相較於三年前,如今的可可已然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女,容色清麗,身姿婀娜,銀發飄飄,氣質出眾,雖然還未完全長開,卻也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美人胚子。
隻是鐘文印象中的可可,本是個活潑開朗的小丫頭。
然而眼前的銀發少女卻是秀眉緊鎖,愁容滿麵,看上去心事重重,情緒頗為不佳。
這樣一個賞心悅目的小美人登場,引來的卻是一陣噓聲,其間時不時夾雜著“給個說法”,“不公平”,“黑幕”,“不要臉”等謾罵之聲。
“諸位有什麼話,和我說便是。”
少女並未淩空飛行,而是沿階而下,來到眾人跟前小聲道,“不過還請指派一人,這般七嘴八舌的,恕我難以聽清。”
她的嗓音又輕又軟,十分悅耳,卻不知為何能夠輕鬆壓過噪聲,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這樣的手段,多少震懾到了一些實力低微的鬨事者,現場的聲浪霎時間弱了一大截。
“這位姑娘請了。”
這時候,一位長髯及胸,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突然縱身而起,懸立在半空之中,對著可可抱拳道,“在下落湖宗宗主齊天壽,此來乃是要為小女齊仙兒討個公道。”
靈尊!
眼見此人突然展現出淩空飛行的本事,四周眾人登時一片嘩然,議論紛紛,臉上無不流露出欽佩與豔羨之色。
“齊仙兒?”
可可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答道,“就是那個落選的丫頭麼?既然沒能通過考核,便該回去好好反思,努力修煉,找一群人堵在這裡做什麼?”
“若當真是小女技不如人,齊某也就認了。”
齊天壽連連搖頭,顯然並不認可她的說法,“可最後的擂台一戰分明是小女勝出,貴派卻無端將她淘汰,反倒選擇了對麵那個丫頭,不知是何道理?”
“齊仙兒分明已經輸了,卻在對方手下留情之後無恥偷襲,這才反敗為勝。”
麵對齊天壽的大佬作派,可可連眼皮都不高興抬一下,聲音裡不帶一絲情緒,“足見其實力與品性都要遜色不少,故而師叔與我等商議之下,認為她並不符合飄花宮的收徒標準。”
“一派胡言!”
齊天壽麵色一變,厲聲喝道,“我家仙兒從小品行端正,心地善良,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贏了就是贏了,爾等這般信口開河,惡意中傷,究竟是何居心?”
“此乃師叔與我等親眼所見,何來中傷一說?”
可可皺了皺眉頭,已然有些失去耐心,“本門好歹也算是聖地,哪有閒工夫去造謠詆毀一個剛剛達到地輪的小丫頭,考核結果已定,不容更改,你若是對飄花宮不滿意,大可以讓女兒拜入其他聖地,乾什麼要堵在山下糾纏不休?”
“豈有此理?”
齊天壽不依不饒道,“我家仙兒蒙受如此冤屈,一句結果已定就過去了麼?聖地就能不把咱們世俗修煉者放在眼裡了麼?齊某自知不是飄花宮對手,可今日若是不給個說法,我便一頭撞死在這裡,也好讓世人知曉堂堂天下第一聖地究竟是怎樣的嘴臉!”
“你好歹也是個靈尊,怎麼行事這般死皮賴臉?”
可可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嗓音已然冰冷到了極點,“都說了結果已定,你還想要哪門子說法?”
“齊某也不為難你這小丫頭。”
齊天壽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讓你們主事的人出來,我自會與她分說。”
“老蘇,你不是想向可可姑娘求婚麼?”
人群之中,葉世俊拉了拉蘇陽的袖子,笑嘻嘻道,“如今有人為難她,可不就是你表現的機會了麼?隻要幫她解決了那個姓齊的,贏得美人芳心,我看這次求親多半能成。”
換回來的,自然是蘇陽的白眼。
地輪去乾靈尊?
開什麼國際玩笑?
然而下一刻,他們便眼睜睜地看著鐘文擠開人群,從容地朝著齊天壽所在的方向緩步踱去。
“聞兄弟,你做什麼?”
葉世俊吃了一驚,本能地脫口而出道。
然而,鐘文卻仿佛聽不見似的,隻是自顧自前行,腳步看似緩慢,速度卻是快得出乎意料。
所過之處,原本擁擠得無處立足的人群不知為何,總是能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他竟然在沒有縫隙的人堆裡,走出了閒庭信步的感覺。
“師叔忙得很,沒空見你……”
眼見一個區區靈尊竟然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可可不禁氣得小臉泛紅,正要嚴詞拒絕,突然神情一變,秀氣的雙眸中透射出不可思議的光芒。
“這就是飄花宮的處世之道麼?”
齊天壽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朗聲說道,“好,很好,當真令人大開眼界,還請諸位做個見證,也好讓世人知道這所謂天下第一聖地的嘴臉……”
兩人皆是話到中途,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