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筆畫終究是簡筆畫。
在它那由粗糙的石墨線條組成的簡陋腦袋裡,完全無法容納下一個正常的靈魂。
教授怎麼會帶著打手來教室呢?
這完全沒有道理嘛。
鄭清還沒來得及向夥伴們吐槽簡筆畫小人詭異的思維方式,教室門便砰然打開。
姚教授夾著講義,衣袂翩翩,急匆匆的走進教室,他的身後跟著兩位身材粗壯的灰袍校工,校工們手上抬著一口木頭箱子。
箱子高約半米,紅底漆皮,黃銅的荷葉鎖,櫃麵上嵌著山水圖樣,看上去青白相間,仿佛玉石一般。
“早上好!”教授簡單的揮揮手,向同學們點點頭:“不用起身……坐,坐,都坐著就行……你們兩位把箱子擺在這裡就行。”
他指著講桌旁邊的空地,向兩位灰袍校工示意著。
箱子很沉,落地時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回響,兩位校工看上去著實鬆了一口氣,他們在向教授微微行禮後便徑直離開了教室。
鄭清探著腦袋,努力伸長脖子,想要看清箱子裡裝的什麼東西。
與他抱著相似想法的學生還有很多,教室裡頓時響起桌椅在地板上摩擦出的噪音。
唯有坐在教室後排角落裡,那位兩次留級的老生尼古拉斯,才杜絕了這些好奇心。他隻是微微一笑,便重新埋頭手中的習題冊,沒有關心教室裡逐漸躁動起來的氣氛。
“教授,箱子裡是什麼東西?”李萌飛快的舉起她短小的胳膊,提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不論什麼課程,在所有同學中,似乎隻有她能夠無視每位教授的懾人氣場,敢於隨時隨地提出自己的疑惑。
姚教授眯眼一笑,沒有正麵回答大家的疑問,反而提出另一個問題:
“作業都寫完了嗎?”
上節魔咒課的課後作業,並不是練習新學到的咒語。事實上,除了最早學習的束縛咒外,姚教授教給大家的第二個咒語,元辰守護,直到現在都沒有人能夠釋放出來。
即便鄭清把那道咒語的咒式口訣記得滾瓜爛熟,能夠在法書上一揮而就,也無法讓自己的法書出現一點兒變化,遑論成功釋放咒語了。
鄭清甚至不清楚這道咒語釋放後會出現什麼樣的場景。
仿佛教授傳給大家的是一道錯誤咒語似的。
所以,在上節課結束後,姚教授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安排大家課後練習‘元辰守護’或者默寫它的咒式,而是安排了一項新任務。
分析‘法書’。
每個人寫三千字以上的文章,主題是‘對法書的認識’,內容不限、範圍不限、格式不限——除了字數以外,沒有任何限製。
這意味著極大的發揮空間。
張季信寫的散文,羅列了他從小到大使用過的幾本法書、以及它們的結局,同時感慨著時光的流逝——鄭清從來沒有發現這位粗豪的漢子竟然還有如此細膩的筆觸。
蕭大博士則寫了一篇簡練的論文。他簡要概括了法書興起的緣由、魔杖以及手訣沒落的根源,他討論的重點在於‘法書如何成為施法媒介’。
而辛胖子則寫了三千字的議論文,寫的是法書的種類與規格。
在鄭清看來,這純屬投機取巧。
用迪倫的話來說,‘胖子的論文,完全就是抄了一遍上元書肆裡的產品簡介……毫無技術含量!但神奇的是,這份作業竟然還符合教授的要求…’
相比之下,鄭清雖然對法書沒有什麼深刻認識,卻因為買書時意外參與了‘血煉法書’的過程,所以他用回憶的口吻簡述了自己買書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