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下課後,鄭清沒有去圖書館。
他來到步行街的一間咖啡屋裡,點了一杯黑咖啡,就著點心盤裡的胡桃酥、阿拉棒、還有巧克力豆,津津有味的看著兩個健碩的糖人在盤子裡摔跤。
糖人是他在來咖啡店之前,在奶茶店斜對麵的糖人鋪子裡買的。
開學時,他曾在那家糖人店的櫥窗裡見識過兩支騎兵部隊精彩但是短暫的對決,這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恰好今天有空,所以他特意去店裡轉了轉,買了兩個糖人的摔跤手。
仍舊是一個蔗糖的、一個麥芽糖的。
作為第一次光臨的新客人,糖人店老板非常貼心的贈送了一隻果糖蜻蜓,充當這對摔跤手的裁判。
“三局兩勝!輸了的,會被吃掉哦!”蜻蜓精靈揮舞著手杖,在三寸高低的半空中來回飛著8字舞,一邊大喊大叫著:“被你們的觀眾,嚼的粉碎,咽進肚子裡!”
鄭清滿臉黑線的聽著這個裁判的警示語,非常擔心這種恐嚇影響到兩位摔跤手的發揮。
事實證明,他多慮了。
也許是基於這些‘專業摔跤手’高尚的職業道德,也許隻是它們的智慧過於單純,聽不懂裁判過於複雜的語法。
盤子上的兩位選手並沒有被蜻蜓裁判的言語所影響,仍舊一板一眼的抱頭、纏腿、勾足、摘桃,摔的糖屑四濺、瓷盤叮當作響。
鄭清看的津津有味,不時用小勺子把盤子裡的糖屑刮起,塞進嘴裡吮吸著。
他的手邊摞著兩本法書。
一本白色的,是他自己的法書;另一本則是周一魔咒課從姚教授的箱子裡領到的舊法書。
兩本書中都已經各自抄錄了一道完整的束縛咒——這是老姚魔咒課的課後作業,也是鄭清現在呆在咖啡店的原因。
按照教授的要求,他還需要另外一位同學——優先女生——的法書,同時抄錄並使用束縛咒,寫一份報告描述使用不同法書施展同一道咒語時的不同感受,並記錄其中的細微差彆。
原本他想邀請伊蓮娜完成這份作業。
然而上節魔咒課之後,吉普賽女巫的行蹤再次變得有些莫測起來,往往上課鈴響起才來,課上到一半就提前離開。
教授們不知為何,並未對伊蓮娜的行為表示過不滿。
無奈,鄭清試著向蔣玉發出了邀請。
很幸運,蔣大班長痛快的答應了他的請求,但有一個條件——他需要為李萌找一個合適的合作者。
這個條件太容易不過了。
不論是辛胖子,還是張季信,都對這個名額趨之若鶩。
……
……
“如果你不打算吃掉,它們能在你麵前摔一晚上。”一個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斷了鄭清津津有味的觀賽。
他抬起頭,蔣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店裡,正拎著手袋、彎著腰,腦袋湊的很近,看著桌子上的糖人摔跤。
真的很近。
鄭清回頭時,險些碰到她的臉頰。
他甚至能夠看清她臉上細小的絨毛,嗅到那沁人心脾的清香,感受到她飄起的發絲拂到臉龐時的瘙癢。
“哈?”年輕的公費生臉色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結結巴巴的問道:“什……什麼?什麼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