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再一次見到蕭笑等人的時候,是在晚上八九點鐘的宿舍。
中午社團聯合會的麵試,幾位團裡的‘騎士’並沒有露麵,隻是飛來幾隻紙鶴,通過紙麵對年輕的公費生表達了某種程度的鼓勵。
好在麵試官所提出的各種疑問大家都已經做了針對性的分析,年輕的公費生都能對答如流,所以並沒有在意其他人的缺席。
因為自我感覺良好,鄭清心底已經認定自家的騎士團成立在即,下午回到宿舍後便迫不及待的開始籌備騎士團第一次團建活動——在一張大大的白紙上羅列需要延請的觀禮嘉賓——他甚至狠下心來為這第一次團建‘自籌’了一枚玉幣的活動經費。
伊蓮娜是一定要請的。鄭清一想到吉普賽女巫臨走前的話,臉上總會遏製不住露出一副傻笑的模樣。
蔣玉,嗯,作為朋友,也需要讓她知道這個消息。
班上的其他學生,像尼古拉斯、劉菲菲、段肖劍等關係較好的人要請;類似馬修·卡倫這樣一個月說不了三句話的同學,請來也是徒增尷尬。
還有姚教授、李教授、易教授,以及托馬斯、希爾達這些助教先生,不論他們是不是時間前來捧場,請柬一定是要發過去的。
哦,對了,還有校工委的凡爾納老人。在巡邏隊呆的這段時間,老人給了他與林果很多照顧。隻不過這幾天沒看到這位老人在湖邊遛狗,不知道他最近忙不忙。
思忖片刻,鄭清仍舊將凡爾納老人的名字列在了白紙上,隻不過名字前麵打個一個問號。他拿定主意,明天下課後去湖畔的小木屋轉一圈,如果遇到老人,那就先口頭邀請一下;如果老校工不在家,那就先放一放。
一直到蕭笑回來之前,年輕的公費生都保持著這種愉悅的心情,哼著小曲,在那張巨大的白紙上塗塗畫畫——他甚至懷疑有人在自己的早飯裡澆了一點福靈劑,否則今天不可能諸事皆順利到如此地步。
聽到開門聲,鄭清飛快的把這張白紙塞進抽屜裡,轉身揮揮手,把橘貓招進懷裡。
門後的鉸鏈發出哢啦哢啦的噪音,天花板上掛著的銅鏡仿佛收到了什麼訊息,開始緩緩轉動,將明晃晃的鏡麵對準門口——這塊銅鏡還是前段時間砂時在校園裡折騰的時候迪倫掛上去的,雖然謠言已經終結,但誰也沒想著再把它摘下來,權當一個小裝飾。
很快,宿舍門被打開。
蕭笑推開門,習慣性的遮住眼睛,阻擋頭頂那塊銅鏡投下的刺眼光芒。
“喲,我們的大博士終於回來了。”鄭清癱在寬大的座椅中,懷裡抱著橘貓,對剛剛進門的蕭笑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
然後他注意到蕭笑身後的幾個身影,不由挑了挑眉毛。
“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把那塊破鏡子摘下來!”張季信進門時又忘了遮住眼睛,連聲抱怨著。
年輕的公費生沒有搭理他。
“很好……很好,該來的都來了。”他稍稍坐起身子,把懷裡的肥貓堆到頭頂,同時伸出手,在書桌上排開一列整齊的符籙:“那麼,讓我們梳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你們有沒有什麼想辯解的?”
對於這幾個家夥今天上午三番五次的‘出賣’,鄭清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說道說道。
鎮壓符、束縛符、軟腿符、五色符、五音符等等。
鮮紅的朱砂在光線暗淡的宿舍裡泛著紅光,橘貓團團非常應景的‘嗷’了一聲,愈發加重了某種恐怖的氣氛。
這些威力不大,但是非常讓人頭痛的小符籙是年輕的公費生趁著晚飯前的空隙勾畫出來的——當然,那些珍貴的可以換錢的標準符籙,鄭清已經塞進了自家的灰布袋裡,排在書桌上的都是一些劣質符籙。
即便隻是劣質符籙,也夠折騰這些魂淡的了。
鄭清對剛進門的幾個家夥露出陰森森的笑臉。
但出乎他的意料。
不論是蕭笑,還是辛胖子,亦或是張季信,都沒有對他這番直白的威脅表達出‘惶恐不安’‘戰戰兢兢’的表情。
這讓他稍稍有點不快——劇本可不是這樣的,怎麼能不安套路出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