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泡在空中破裂,將這些年輕巫師丟回草地上。殘留的潭水順著譚邊低矮的牛筋草悄無聲息的重新滑回潭子裡。
鄭清目光在幾位銜尾蛇隊的成員身上滑過,慢慢皺起眉頭,重新走到水潭邊。
他沒有說話,而是徑直翻轉手中的安瓿瓶,將一滴變形藥水滴了進去。
透明的粘稠藥液落在水坑中,沒有激起一朵水花,但卻像落入水中的金屬鈉一樣,發出呲呲的嘶鳴聲,濺起一溜火花。
“不守信用!你們這些卑鄙的巫師!”水麵上掙紮起一個形態模糊的影子,用嘶啞的聲音嚎叫著:“我已經把剛剛捕獲的物交出去了”
“全部物。”鄭清搖搖頭,補充道:“也許剛剛是我沒說清楚。那麼,現在明確一點,我們需要你把剛剛落水的所有人都交出了。所有人,明白嗎?”
“剛剛那滴變形藥水是一個警告,我希望你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但是,那已經是所有人了啊?!”水妖帶著哭腔,委屈的嚎叫道。
“一個隊五名手,你隻吐出來三個人。”旁邊的張季信終於按捺不住怒氣,走上前,用暴躁的語氣質疑道:“安德魯泰勒呢?他是這個隊的隊長,而且你剛剛還模擬了他的模樣,不要告訴我他已經被你吃乾抹淨了!”
水妖終於止住了嚎叫,扭扭捏捏,半晌,又吐出一個水泡。
水泡裡裹著一頂華麗的鹿皮帽。
毫無疑問,這頂帽子的主人就是銜尾蛇隊的隊長。
“人呢?”鄭清皺起眉。
水妖哼唧半晌,終於在鄭清不耐煩之前顛三倒四的把話說清楚了:“我以為他是頭狼妖你知道,他聞上去身上一股狼騷味我跟那頭大白狼的關係一向很差,它們總是隨隨便便在我的潭子裡撒尿,害的我經常一個月都捉不到一頭物”
“所以,他剛剛失足掉下去後,一時口滑,沒忍住”
“不過我還剩了這頂帽子!”
“毫發無損,鹿皮的,我能聞出來,是一頭肥碩麋鹿的背皮,非常結實!是件不錯的物!”
“朱利安呢?那個黑發細眼的男巫?我記得他也是安德魯隊裡的。”張季信追問道。
“我以真祖的名義發誓,他們總共就四個人!”水妖指天誓日,賭咒發誓,堅稱剛剛失足落水的隻有四個人。
看著麵前一臉諂媚的水妖,鄭清深吸一口氣,一時沒忍住,把手裡的安瓿瓶砸進了潭子裡。
水潭安靜了一秒鐘,驟然爆起一朵巨大的藍色火焰,潭水在狹小的坑內瘋狂的旋轉,攪起滿池泥漿,將潭邊的水草拍打的劈啪作響。
“抱歉,一時手滑。”
鄭清麵無表情的對眼前掙紮嚎叫的水妖說著,轉身便離開了。
“帶上他們,撤!”
他翻出一遝挪移符,次第拍在隊員們的身上,最後看了一眼旁邊仍在翻滾嚎叫的水妖,低聲念動咒語。
一縷青煙升起,微風蕩過,草地上頓時空無一人。
十幾秒後,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嚎叫,追逐的狼群終於來到了水潭邊。
但此時草地上已經看不到任何一個巫師的影子了。
甚至那些年輕巫師的氣息都奇怪消失不見了。
白色狼妖王憤怒的嚎叫一聲,惡狠狠的瞪向不遠處奄奄一息的水妖。
狼群們乖乖的排著隊,輪番走向那個水潭,翹起了後腿。
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