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仁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又一次解開鬥篷。
這一次,他不僅露出小女巫的腦袋,還將她的手腕露出來。
負責檢查的巫師伸出手指,掂起小女巫的手腕,沉默片刻:“有些脫力,但不要緊李奇黃教授就在白塔城,他那裡有今天剛剛配置好的恢複藥劑。”
“聽說你已經成為助教團的團長了?”張伯仁再一次裹上懷裡的包裹,緊了緊鬥篷,然後調侃的拍了拍男巫的肩膀:“我們那一屆,就屬你發展最好了。”
“頭發都白了一半,完全看不出哪裡好。”他身後的女巫小聲嘀咕道。
“我隻是一名副團長,還不是團長。”張羽語氣一如既往平靜,既沒有因為張伯仁的誇獎而高興,也沒有對朱玲的挖苦做辯解:“幾位院長已經在會議室等了很久了。你們需要為之前在枯黃之地的冒險行為作出合理解釋。”
“我就知道。”坤鵬隊的隊長大人轉過身,看向自己的隊員們:“我就知道那些老家夥會揪住這件事找麻煩要不,我們先回新世界?那場神戰明明我們打贏了,最後撤退的卻是我們,一想起來就生氣!”
他身後的女巫一把將自家隊長推了回去。
“我可不想後半輩子身上背著丹哈格簽發的通緝令。”她冷冷的回答道:“逃避學校的征召令屬於違法。當初你力主冒險,現在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我隻是不喜歡黑獄裡這股陰氣森森的氛圍。”坤鵬隊的隊長裝模作樣的打了個哆嗦:“怎麼會有人喜歡呆在這種地方呢!”
亨利埃裡克翻了個白眼。
雖然對方是鼎鼎有名的新生代強者,但不代表他願意被對方鄙夷自己的工作。
“黑獄就像一個巫師,喜歡不代表要接受它的一切。”見習登記員用羽毛筆敲了敲桌麵,板著臉重複著老人們教給他的那些漂亮話:“你隻要試著把目光放在他的閃光點上,就能忽略這股陰森森的氣氛。”
坤鵬隊的隊長大人愣了一秒鐘。
然後被他身後的女巫按著腦袋向年輕的見習登記員道歉:
“抱歉,我錯了。”
“不沒,沒關係。”埃裡克有些慌亂的擺擺手,他隻是習慣性的維護了一下身為黑獄工作人員的尊嚴。
直到一行人消失在古堡走廊的深處。
見習登記員才緩過神。
“果然,優秀的巫師在任何方麵都是那麼優秀。”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後揉了揉臉,摘下鼻梁上架著的單片眼鏡,伸著懶腰,準備重新打個小盹兒。
走廊裡,隱約傳來那些年輕巫師小聲的爭辯。
“忽略缺陷,並不代表缺陷消失。”這是矮人粗聲粗氣的聲音:“假裝看不見缺點屬於掩耳盜鈴。”
“這不是重點!”女巫耐心回答道:“尊重與禮貌,這才是剛剛那番對話的核心。”
“我剛剛有不尊重嗎?”
“有。”
“非常失禮!”
“哦我錯了。對不起”
趴在桌上的見習登記員閉著眼,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