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寒假的時候,把十八歲的他一個人扔在西北兵團鍛煉,他臉上凍得全開裂不曾流過一滴眼淚。
高考的時候,他明明可以上五道口那所大學,父親不跟他商量幫他改了軍校,他沒有說一句話。
因為他知道,隻要熬到成年,他就能主宰自己的一切。
說起來,他為數不多的幾次崩潰和流淚都是因為李漱玉。
隻是,之前那幾次,李漱玉都在一旁安慰他。
現在他卻隻剩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到底是怎麼把她弄丟了,我又要怎麼樣才能把她找回來。
如果不能讓她回頭,不如死了算了。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把他自己都嚇到了。
在他看來,隻有懦夫才會有這種輕生的念頭。
今天陸衛東下鄉視察夏糧種植情況。
上半年風調雨順,看這樣子收成應該不錯。
陸衛東說請今天一起下鄉的同事們吃個工作餐。
今天天氣一反常態的熱。連日都沒有睡好的他在三十七八度的氣溫裡暴曬了一整天,就算是軍人出身,也有點吃不消了,頭暈暈的,渾身提不上力氣。
上了車以後,手機嗡嗡響了一聲。
一看,原來是之前“文軍實業”的同事發來的短信:“大學新來的漂亮國助教在追李漱玉,聽說那家夥以前是李漱玉的同學,外形條件還不錯,又很有些手段,天天送花,滿嘴甜言蜜語。我覺得李漱玉未必能抵擋得住。你要是不想失去李漱玉,就要加緊了。”
原來是有人在追她,難怪她那麼絕情,連我的郵件都不看。
陸衛東皺眉盯著手機,心被各種悲傷和憤怒的情緒壓到了底,眼前發黑。
耳邊的一切聲音都忽然變得好遙遠,好不真實。
有人在驚叫:“領導,你怎麼了。”
陸衛東來不及回答,便陷入了昏迷。
隻是昏過去前,他心裡竟然竟然有一種解脫的感覺:也好,就這樣吧。
在崗位上因公殉職,總比自己把自己熬死要有尊嚴得多。
也沒給我爸丟臉。
李漱玉下班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慌慌張張說:“李小姐,我是陸領導的秘書。陸領導出事了,我不知道跟誰說好。他的家人都不在這裡。”
李漱玉嘴唇發麻,聲音都在抖:“他出什麼事了。”
秘書:“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我們現在送他去‘文軍醫院’搶救,你快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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