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據吳嶠的言語,陳珩也是得知。
這二十四角玉樓裡,共是分十三層洞窟,每一層洞窟的所藏都不儘相同。
且愈是往上。
洞窟中的所藏之物,也便愈是貴重!
上層洞窟中的典籍非僅是需要道功兌換,才可觀閱。
而若是觀經之人的身份、地位不到。
縱然是道功足夠,卻也是無法開禁,不能夠暢然一覽。
也就是這第一層洞窟,其所藏的玉簡相較更上層而言,並不算貴重。
才沒什麼禁忌,可以隨心所欲。
而在言說一番後。
吳嶠又是在前領路,兩人拾級而上。
直至得行將進入第十三層時候。
吳嶠忽後退一步,駐足不前,笑道:
“陳師兄既是欲觀閱正法,還請上前罷,至於我的身份,卻是不好更進一步,若是遭來責罰,那便不妙了。”
“多謝吳執事了。”
陳珩抬手為禮,同吳嶠道謝過後,他便也將衣擺一撩,大步向前行走。
而一進入到第十三層洞窟。
眼前的卻不再是四處飄飛的書靈和密密麻麻的壁龕。
唯見湖光淨如素練,綠煙紅霞,迷漫百十餘裡,絲柳毿毿,魚龍躍波。
一派好景風光,叫人心身不免一鬆。
陳珩打量一眼,便也知這應是內景天地的妙用。
這二十四角玉樓自外觀望而去,才僅十丈高下,占地也不算廣袤。
但一入內,便是足足分有了十三層洞窟。
而每一層的遼闊寬廣。
都是不下於他的長離島!
似如此的仙家之術,也的確是玄妙難言。
這時,他見湖心處有一方小木亭,被一頭大龜托定,雖被重重湖煙所遮,但也隱約是能看見亭中擺著一張矮案,幾隻蒲團。
一個老者正端坐其中,自酌自飲。
陳珩心下一動,將劍光一催,來到了亭前。
而裡內盤膝而坐的老者微微一笑,將酒壺隨意放下,手朝一個蒲團指去,便示意他入內一敘。
老者耳大鼻隆,額高眉闊,鶴氅芒鞋,絲絛係腰。
他身後負著一個大黃葫蘆,裡內隱有風雷隆響聲出,雖是窸窣,卻也是令人不由心下一凜。
“凡來這十三層的,皆是欲換取我玉宸的二十五正法。”
老者在陳珩行禮入內後,也不急著開口,而是上下打量他幾眼,才開口問道:
“老夫見你身上氣機,還隻是洞玄中人,洞玄煉師便可進得我這道錄殿的經樓,還直入此層。
若老夫所料無差的話……你應便是這一屆的大比魁首了?”
“前輩果真慧眼如炬。”
陳珩起身一笑,將道錄殿的那枚魚形符詔取出,交予老者之手。
“這一屆的十大弟子,倒是有些意思……”
老者將符詔接過,看了一轉,又點出一道靈光注入其中。
見符詔表麵緩緩浮出了一層瀲灩霞色來,他才方點了點頭,將其收入袖中,對陳珩言道:
“你既為大比魁首,憑此身份,自可從二十五正法當中任擇一門用於修行,不知你又中意何法?”
而不待陳珩開口。
老者便一搖頭,笑道:
“倒是老夫糊塗了,你如今初入上宗,怕是也對我玉宸的二十五正法,了解不多。
既是如此,不妨先看個大略的簡述,再來作決斷也不遲。”
一句說完,老者將袖一動,身前的案上便瞬多出了二十五隻玉簡。
陳珩見狀倒也不故作姿態,上前稽首致謝過後,就一一翻閱細看。
而遇得不明之處時候,那老者也會出言指點,陳清利弊,將其中關竅同陳珩道個仔細。
終於。
在二十五隻玉簡都被他一一閱畢後。
陳珩心下也是有了決斷,不再遲疑,拱手道:
“啟稟前輩,弟子欲換取《玄中太無自然開元經籙》,還請前輩成全!”
“三經中的《玄中太無自然開元經籙》?”
老者看他一眼,微微頷首,也不多言什麼。
……
……
事實上。
對於選擇這門正法,在來道錄殿之前,陳珩心中便已是有了決斷。
他如今的道書《兜術天王神宗玉書》並非是全本,隻能修行到洞玄三重——先天金汞境界,便再無以為繼。
至於修得到洞玄三重之後。
要如何以秘法炸碎腹下的龍虎爐鼎和鼎中金汞,令其與炁海混一。
如何去調和身神水火,臻至那心體圓融境界。
又要如何去籌措那凝丹時候的十三味大藥。
令其不損形質,變成結金丹時候的助力……
對於這些。
《兜術天王神宗玉書》卻皆未提及。
這也是君堯的用意,想要他以玉宸的秘法,結出玉宸派的上品金丹。
如此一來,
陳珩才算是徹底打上了玉宸的烙印,成了玉宸真正的自己人!
既是這般。
那縱太乙神雷、梅花易數等大神通再是厲害。
陳珩此行目的,卻也僅是三經而已!
但在修行道書之間,也是存著屬相之分。
有風雨雷電,毒厲刀兵,星辰日月,陰陽五行種種。
對於修道人來說,改換修行所用的道書,並不算什麼大事。
但唯有修行道書的屬相前後無差。
那才方為最佳。
不會損耗絲毫元真!
而陳珩此生修行,無論《神屋樞化道君說太始元真經》還是《兜術天王神宗玉書》,都是溟涬無涯,混沌太虛之屬。
不分陰陽,不入五行。
如此一來。
在玉宸三經當中,符合此屬相的,卻也唯有《玄中太無自然開元經籙》了。
而這時,在聽得陳珩的決定後;
對案老者隻伸出一根指頭,遙遙朝他眉心觸去。
霎時間。
陳珩隻覺腦中轟然一震,無數蝌蚪文字如泉奔湧而出,劇烈搖撼心神。
視野也是一陣陣模糊,似有數之不儘的混沌玄氣忽然周流浮沉,無首無尾,清濁不分。
隻是一個眨眼間,便徹底遮去了一應清晰景狀,蔽日遮天,唯剩有一片渺然莫測。
……
……
合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