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彆彆,彆生氣彆生氣,小姑娘家家不知好歹罷了,犯不著動這麼大火氣……”
大魏女帝身形筆直,左手負後,右手持刀斜指地麵,氣勢就好似立於九霄之上的天帝,雖然麵容柔媚,眼神卻足以嚇死閻王。
但在深呼吸幾次後,大魏女帝又悶咳一聲,身體搖晃了兩下,手中刀也自然下落插在了地板上。
咚~
夜驚堂見狀頭皮發麻,連忙把搖搖欲墜的鈺虎扶住,凶道:
“身體不好你發什麼飆?就潑人家一聲水犯得著用這麼大勁兒?”
大魏女帝臉色發紅眼神有點恍惚,發現自己一軟,夜驚堂氣勢就上來了,還想還嘴,但沒架住體內來勢洶洶的躁動氣血,直挺挺就倒在了夜驚堂懷裡。
撲通~
夜驚堂都懵了,覺得這確實是親姐妹倆,就沒一個省心的,連忙把鈺虎橫抱起來,放在了床鋪上。
而與此同時,外麵傳來大步跑動的聲音。
踏踏踏……
夜驚堂知道驚動了禁軍護衛,又來到被劈開的窗口,恢複冷峻神色,平淡開口道:
“夜半練刀,沒收住力,驚擾了北梁的貴客,還請見諒。”
聲音清朗平和,卻遠傳整個芙蓉池,落入所有人耳中。
芙蓉池內又死寂了下,而後各處就爆發出各種驚歎驚疑聲:
“我的老天爺……”
“這就是刀魁之威?”
“我還以為賊星墜地,砸湖裡了……”
“這是練刀?這明明是給北梁人開眼……”
“噓……”
……
湖邊小姐丫鬟,聽見聲音也從驚恐中恢複過來。
華青芷瞧見夜驚堂安然無恙,還這麼猛,暗暗鬆了口氣。
而綠珠幫小姐擋水花,直接變成了落湯雞,下巴還在滴水,見此推著輪椅就跑,小聲道:
“小姐,是不是伱剛才用藏頭詩戲弄那紅衣女人,夜大閻王聽出來了,故意拿水潑你給那女人出氣?”
華青芷眨了眨眸子,覺得有可能。
不過那紅衣女子看扁燕京挑戰在先,她嘲諷句虛有其表怎麼了?
難不成南朝說燕京不行,她還得客客氣氣連嘴都不能還?
夜公子不也對她說‘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華青芷終究是書香小姐,可能是怕那小鈺姑娘反應過來後,不講文德親自跑出來揍她,當下也不敢就留,本著‘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坐著輪椅麻溜躲回了牡丹園……
——
夜驚堂麵色冷峻站在窗口,確定風波平息下來後,才鬆了口氣,回身把屏風移到了破窗戶前。
不得不說,鈺虎這一刀相當玄妙,浩瀚氣勁隻在薄紗屏風上留下了一條筆直細線,而後才斬碎後麵的窗戶,頗有孫武極老劍聖那一劍的感覺。
夜驚堂估摸十年下來,鈺虎境界應該已經踏足武聖了,隻是身體有毛病,目前和平天教主誰強誰弱還難說。
因為情況亂七八糟,夜驚堂也沒時間細想這些,把窗戶遮起來後,又跑到貴妃榻前,看了看梵姑娘。
梵青禾倒頭就睡,質量極好,眼珠微動還在做夢,並沒有被驚醒。
夜驚堂不好向梵青禾解釋鈺虎身份,當下隻得又來到床鋪跟前,握住鈺虎手腕查看。
大魏女帝躺在枕頭上,臉色發紅,模樣和以前犯病時很像,但比往日的氣若遊絲好多了,可以感覺到身體正在迅速恢複。
大魏女帝雖說練了十年假浴火圖,但畢竟練了,得到真圖無非修正些許脈絡,並不是從頭開始,日積月累的道行在這裡,恢複速度比夜驚堂這剛練沒多久的快很多。
夜驚堂見此暗暗鬆了口氣,回想往日情況,又從青禾的藥箱裡找出幾瓶雪湖散,而後來到隔壁的浴室內,讓
熱水。
夜驚堂跑上跑下,提著熱水回到浴室到進去,用手攪勻雪湖散後,又回到臥室,抱著鈺虎來到浴桶旁,放在小榻上。
夜驚堂本想解開腰帶蒙住眼,哪想到鈺虎穿的並不厚,隻是一件兒大紅色的宮裙,腰帶解開領子便滑落,規模不俗的薄紗肚兜,直接映入眼簾,沉甸甸的呼之欲出,餘下則是一片雪白細膩。
?
夜驚堂沒想到鈺虎穿這麼少,因為穿著內衣,他眼底並未露出太多異樣,但眼睛往下一看……
!!
曲線完美的腰線下,是渾圓如白玉柱的長腿。
他本來提醒鈺虎穿好再出去的,但以鈺虎的倔脾氣,顯然沒聽,還是真空上陣了。
於是粉嘟嘟的白玉老虎,就這麼再度隱入了眼簾。
因為這次並非並攏著腿,夜驚堂還站在正麵,低頭可見雪中粉牡丹般的如畫美景,悄然綻放在眼底……
“咳……”
夜驚堂措不及防遭受衝擊,悶咳一聲,差點岔氣,導致臉色紅了下。
他本想迅速轉頭,但這轉給誰看?
最後他還是手腳麻利從衣服裡取出紅色小布料,幫忙套在了鈺虎腰間。
其間指背不小心碰到溫潤如脂的白玉老虎頭,暈倒的鈺虎還肉眼可見的顫了下:
“嗯~……”
“……”
夜驚堂深色冷峻,就好似沒有感情的穿衣機器,迅速係上腰側的蝴蝶結後,把鈺虎抱著放入浴桶,靠在了邊緣,確定沒啥問題後,才擦了擦額頭的細汗:
“我去……”
但他還沒來得及鬆上一口氣,就聽見不遠處的臥室裡,傳來一聲:
“嗚……”
夜驚堂一拍額頭,覺得今晚上是沒法消停了,連忙又跑出去把門關上,回到了臥室裡……
——
眼前一黑後,梵青禾並不知道到過了多久。
其間做了很多夢,千奇百怪,但無一例都圍著一個主題——夜驚堂趁人之危。
隨著意識逐漸恢複,梵青禾微微皺眉,繼而就蘇醒過來,睜眼茫然望向上方的房頂。
我在那兒……
我怎麼睡著了……
方才……
?!
梵青禾想起了什麼猛然從貴妃榻上翻身坐起,尚未來得及檢查身體,就發現夜驚堂出現在了側麵,伸手準備摸她……
“你!”
梵青禾羞憤欲絕,也悲從心起,怒火中燒之下,抓住這登徒子的手腕,便把他摁在了貴妃榻上,摸出三根銀針,泫然欲泣:
“夜驚堂!你怎麼能對我這樣?你……你……”
夜驚堂知道梵青禾會誤會,連反抗都沒有,隻是柔聲解釋:
“我沒做什麼,你衣服好好的,我衣服也好好的……”
梵青禾呼吸急促,低頭看了看——衣服確實好好的……
但他就不能完事兒了再把衣服穿起來?
就算沒來真的,暈倒那麼久,誰知道他有沒有親親摸摸個夠?
梵青禾把夜驚堂摁著,作勢欲紮:
“你為什麼把我打暈?打暈了你能什麼都不乾?”
夜驚堂滿眼無奈,解釋道:
“是宮裡的人過來找我聊公事,不好和你接觸才貿然打暈,還教我了式刀法,不信你看窗戶。”
梵青禾轉頭看向窗戶,才發現屏風被辟出一條縫,而窗戶直接把劈碎了,露出好大一個破洞。
梵青禾莫名其妙,完全弄不明白她暈倒後發生了啥,就問道:
“來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宮裡的,肯定是女人。”
“是誰?”
夜驚堂也不好明說,就做出諱莫如深之色:
“這是機密,不能亂說。”
“是不是妖女?”
“嗯?”
“這個死婆娘……”
梵青禾都快被嚇死了,當下起身就走,準備去找璿璣真人算賬。
?
夜驚堂怕越鬨越大,連忙起身攔住,和顏悅色道:
“不是她,另有其人,就是不能說的那位……”
“……”
梵青禾倒也不笨,略微思索,就想出是誰了,眼底有些震驚,不過馬上又狐疑道:
“是嗎?她走後,你為什麼不把我叫醒?”
因為她還沒走呀,就在浴室赤條條泡著。
夜驚堂也不好明說,就抬手示意往外走:
“剛走。剛才不小心把窗戶打爛了,這地方肯定睡不成,你要不帶著黑衙捕快,找禮部的人在附近再收拾兩間房子?我剛才毒才解到一半,現在出門不太方便……”
梵青禾感覺夜驚堂在含糊其辭,但夜驚堂真乘著她睡著,親她一兩口,她又能如何。當下隻能半信半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緊了緊衣襟,快步下了樓。
夜驚堂鬆了口氣,想想又把華青芷送來的胭脂盒拿出來,打開後可見裡麵是一粒藍色小藥丸,旁邊還有小紙條,寫著——國有南北,百姓無南北之分,望公子日後言行如一。
這話顯然是指他在望江閣說的那番話。
夜驚堂心中一歎,覺得這姑娘是真善,因為浴火圖能解毒,便沒有把藥吃下,將胭脂盒收起了起來,轉身回到了浴室。
也不知是不是剛才和梵青禾解釋,聲音有點大,把鈺虎驚醒了。
夜驚堂推開房門,可見浴桶裡依舊冒著熱氣,裡麵的佳人乃至小榻上的裙子卻不見了。
夜驚堂暗道不妙,怕氣暈了的鈺虎跑去揍華青芷,還想出去追,但來到窗前,卻見窗台上,用水寫下了幾個字——君子動口不動手,我沒那麼小氣。
字跡很清晰,顯然是等他進門前才離開。
夜驚堂來到窗口打量夜色中的芙蓉池,卻沒看到半個人影,隻瞧見不中用的鳥鳥,蹲在飛簷一角,衝著雲安城方向揮翅膀:
“嘰嘰……”
夜驚堂見此輕輕舒了口氣,雙手叉腰舉目四顧,覺得今天事兒是真多……
——
多謝【恩您恧憙】大佬的盟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