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腰腹微收,雙腳弓步,沒等這個水匪回琮神來,便將手裡的若水斬了出去,一如在天山洪流裡斬去山洪中的那一截斷木。。
水匪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心想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劍有何用?
然而他想錯了,殺他的不是若水,而是若水前麵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劍氣,沒有境界的李夜,憑借著《無相法身》的功力,竟也可以斬出一絲劍意。
隻要有一絲,就夠了。
數十步的距離,隻要這一絲劍氣,就足夠要了這水匪的性命。
隻聽“撲咚”一聲,這名蒙麵水匪捂著自己的脖子掉進了富春江裡
漆黑的夜裡,沐沐看不見自己握弓的五指,所以她學著李夜靜靜放飛神識,鎖定數丈外黑船上的弓箭手,然後緩緩閉上眼睛,搭箭拉弓瞄準,然後鬆開弓弦。
夜空裡弓弦振蕩嗡鳴。
不遠的船上有黑影掉進了富春江裡。
沐沐跟李夜不同,她從出生哪天起就是與命動抗爭,無論天山上的野雞還是野兔,甚至有一些小形的野豬,都是她手裡的食物。
從小白素素就教她,你不吃那些野獸,它們就會毫不留情地吃了你。
所以這時候的水匪,在沐沐的眼睛裡已經算不上是人類,而是天山上哪些盯著眼睛想要吃她的野獸。
所以她要運轉金丹境全部的功力,將所有的力量和技巧都凝聚在手上的黃楊弓箭上,毫不留情地射出致命的一箭。
當她再發一箭,射落遠處船頭上第二名水匪時,一直安靜無聲的水匪船頭有人大叫道:“小心對麵的商船有弓箭手!”
江上一時大亂。
連熟睡中的李紅袖也驚醒過來,跑進船艙,卻隻見先生已經煮上了一壺茶,正漫不經心地倒上了二杯,看著驚慌失措的她,笑著說:“過來喝茶。”
李紅袖披著一頭散發,指著船外說:“水匪來了,你不去回擊?”
先生拉著她的手,輕輕地說道:“怕什麼?喝茶。”
這時謝老板也驚醒過來,跑到先生的邊上叫道:“怎麼會有水匪襲擊?要不要叫夥計們都起來反抗?”
先生指著茶杯,笑了笑:“坐下喝茶。”說完給他也倒上了一杯茶。
這時回過神過的李紅袖已經看見沐沐站在船頭,彎弓引箭射向遠處的匪船。當下取出梳子開始梳頭打扮。
謝老板也看見了沐沐,小聲問道:“莫先生,這兩個孩子麼嗎?那可是兩船的水匪呀!”
先生舉起茶杯,淡淡地笑道:“怕什麼?喝茶。”
李夜的丹田雖然讓老和尚鎖死,能夠操控的天地元氣太少,更不能動用自己元嬰境的功力引箭。
但長年累月的肉體鍛煉,讓他的肉身力量和神識卻能像針一般凝結,從而對周遭事物的氣息變動異常敏感。
當他手裡有弓箭,就如先生說的那象:眼睛看到的地方,手裡的弓箭也到射到。
此時在漆黑的夜裡,他能夠輕而易舉看到數十丈外船頭的水匪,能夠把對方鎖死在自己的箭道前端。
憑借的也正是極端凝練敏感的神識,強大的肉身力量,借夜晨風觸箭,於是對於他來說,這黎明前的黑夜便等若白晝。
他跟沐沐射出的箭道不同,沐沐是箭箭要命,李夜射出的每一箭,都隻是將水匪的右臂射穿,讓他們不能再揮動手裡的武器和弓箭。
這種秋射擊方法,過往應該沒有什麼修行者用過,因為太多的修行者,但凡射出的一箭,就必定會奔著奪人性命而去,如果不能將對手鐐死,下一個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隻是李夜的目的卻不是殺人,在他看來,隻要狠狠地傷了這些水匪,把他們打怕,自然以後就不敢再出來做殺人越貨的營生。
當李夜射出第二箭時,船頭的沐沐已經射出了至少五箭,也就是說沐沐於少殺了五個水匪。
李夜輕輕地搖搖頭,喃喃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賊,丟了性命!”
聽著船外的驚叫聲,商船上的夥計早已經驚醒,紛紛跑進船艙,但是看著自家的主人竟然跟兩個客人端著艙中煮茶品茗,都傻了眼。
謝先生哈哈笑道:“看什麼看,都回艙去睡覺,一會天亮了還得趕路呢!”
李紅袖端著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看著自己家的男人,風情萬種地笑道:“想不到你教的這二個小屁孩,都可以保護師娘和先生了。”
先生拎起壺給二人加了水,笑道:“本來隻是想著讓他練練箭,以後去西域裡用得上,沒料到今夜竟先生使上了勁。真是無心之作。”
這時站在船頭的沐沐大吼了一聲,道:“哥哥你的速度太慢子,象個女人,沐沐都射了十幾箭,你才射出不到五箭哩!”
船尾的李夜一聽,輕輕地微笑,凝聲回道:“天都沒亮,著什麼急。”
坐在般裡的李紅袖一驚,喃喃道:“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