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說道:“以後叫我師兄,不要再叫大師。我隻是認你做師弟,又不是認你做師傅,你有什麼好怕的?佛說至道無難,唯嫌揀擇。我都沒有在意,你又何來揀擇呢?”
李夜一聽,如五雷轟頂,頓時呆住堂前,看著佛台上的菩薩,半晌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回過神來的李夜,拜倒在明惠大師的麵前。
清了清嗓子說道:“感謝師兄的點化,明塵以後會好好修行,不枉師兄的一番苦心。”
說完這番話,正身端坐,端起麵前的茶杯,滿心歡喜地喝了下去。
明惠大師看著他的樣子,也是十分地高興。
舉著茶杯對他說:“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很好,寺裡的弟子們叫你師叔你自可心安地承受,叫你師兄、師弟又何妨?叫你掃地的小和尚又有什麼不可以?”
“師侄們在大殿裡念經做早課,師叔在大殿外掃地晨除,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大殿裡麵和山門處的台階上,難道都不是修行麼?”
說完這番話,伸手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敲了一下李夜的頭頂。
“謝謝師兄的當頭棒嗬,明塵當自銘記內心。”李夜微笑著回道。
明惠大師是得道之人,李夜是早聞道而放道,兩人說話間不需要更多的解釋,自然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我今日做了你的師兄,就是想著早些能讓你道心圓滿。我願意做您的師弟......無關他人的看法,也不用作出艱難的揀擇。
明惠看著李夜,李夜看著明惠,一老一小,臉上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在般若寺中修行的僧人很多,但是能在李夜這樣的年紀聞道而入道的人卻沒有。
就算是圓臉的無憂小和尚,也才堪堪聞道而已,更彆說是心事重重的無心和尚了。
所以明惠很是喜歡眼前的這個小師弟,而李夜也是非常喜歡麵前這個貌似不講道理的師兄明惠。
李夜聽懂了明惠大師的一番話,心情歡自之下,覺得往爐裡添的木炭也在發出歡喜的笑聲。
一老一少喝了二道茶,佛台上的菩薩歡喜地看著坐下的二個弟子。
李夜放下手裡的茶杯,想了想,將破虛僧留下的《法華經》取出來,放在明惠師兄的麵前。
雙手合什念道:“阿彌陀佛,師兄這是破虛僧留下的經文,我已經重抄寫過,這卷經文想必是破虛師尊親自手抄,以後就讓它回到般若寺裡吧。”
明惠大師雙手翻開已經發黃的經卷,看了二頁,又輕輕地合上,嘴裡輕輕地念了幾句經文。
看著李夜說:“象這樣用絲絹抄寫的經文,現在寺中收藏的也不多了,這應該不是破虛大師手抄的,而是千百年前大德高僧的遺物,明塵師弟你今日讓《法華經》回歸般若寺中,待得住持師兄回來,我要跟他好好說道說道,這是天大的功德呀!”
“弟子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得到破虛大師傳承,能讓經文回歸寺中,隻是一件小事,不值得師兄費神。”
李夜微笑著回道。
明惠看著李夜說道:“世間機緣萬千,上千年的蒼海桑田,也未見前世高僧的手抄的經卷回歸。你來到寺裡修行不過一月,卻能讓流出的經文回歸,這不是僅是機緣,更是你與佛的緣份深厚。”
李夜看著他的臉,想了想笑著說:“師兄不知我在天山得到這卷經文這前,便是破境到金丹之時,生生地挨了二道雷壁。“
”所在的崖坪上露出了破虛大師留下的佛謁,這得進得洞內得到了傳承......”
“你破境到金丹竟然挨了雷劈?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明惠大師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我自出生就挨雷劈,挨得多了早就習慣了......破境到金丹後,我的膚色就成了這個樣子......後來一不小心破境到元嬰,又挨了三道雷,漸漸地變淺了些。我之前還費了半年的功夫編了一個紫竹的鬥笠,出門都是戴在頭上,怕嚇著彆人......”
說話間,將空間戒裡的紫竹鬥笠取了出來,遞給對麵的明惠。
明惠大師接過李夜遞來的鬥笠,拿在手裡細細地觀看。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門道。
隻好問道:“我說師弟,這不就是一個普通的鬥笠麼?你至於要花上半年的時間來編織麼?”
李夜淡淡地笑了笑,沒有明說。
隻是指著鬥笠說:“師兄翻轉過來再細細看看。”
明惠大師聽完,手一轉將鬥笠翻了過來,仔細地看了又看,過了半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又念了幾句經文。
這才說道:“真是沒想到,師弟在天山上苦修,還能有心思將《地藏經》雕刻在這薄薄的紫竹片上,實在難得,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山中無日月,閒來無事,隻好找些事情來打發光陰了。”李夜微笑著回道。
明惠大師點點著,輕輕說道:“佛祖說過,一動一靜皆是修行。看來師弟你的慧根確實很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