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玄天觀的最後日子裡,還能遇上五域裡難得的天才,將他釀酒的技術傳承了下來,至於李夜能不能釀出醉生夢生,他現在看淡了。
就象他說的,便上花上九分的力氣,最後那一分,還得看天意。
兩人正說道,南宮如玉搖搖晃晃地從房間裡跑了出來,一下子撲進酒癡的懷裡,抱著他喊道:“師公,師傅想要謀殺玉兒呢!”
酒癡一聽,禁不住看向了李夜。
李夜看著他兩手一擺,笑道:“我哪裡會教徒弟,我隻是將當年先生用在我身上的法子,用在了她身上。”
南宮玉兒一聽,趕緊掀開衣角,露出穿在裡麵的藍色盔甲,苦著臉說:“師傅要我穿著這個,還不許脫!”
酒癡伸手仔細地撫摸了一下,沒有回答她,而是看著李夜問道:“這是你鑄煉的?手藝不錯啊,這火候也不象是五域之中的。”
“這是我在未知之地用天火鑄煉的,老師眼光真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李夜說道。
“難怪如此,這些材料有些也不是五域之中能見到的,玉兒啊,這可是一件寶貝知道麼?”酒癡替她拉上衣角,拍了拍她的小手。
“原來是寶貝啊,既然師公也這麼說,那玉兒就咬咬牙穿著吧,寶貝可不能送給彆人,這是師傅專門給玉兒做的。”
聽了酒癡的話,南宮如玉總算是安下了心來。
隻要不是師傅要謀殺自己,吃些苦頭,她不怕。
畢竟她現在的肉身可比李夜當年厲害了許多,身懷異世的藍血,又花了二年的時間淬體,如今穿上這三十斤的鐵甲對她來說,隻是增加了身體的重量,不會象李夜當初那樣被磨得鮮血直流了。
李夜看著她點點頭,一臉的溺愛,說道:“玉兒,去跟小花姐姐玩,師傅跟師公說會話。”
南宮如玉一聽,從酒癡懷裡爬起,往屋外搖搖晃晃地跑去。
“師傅晚上記得給玉兒做肉肉哦!”
李夜一臉無語,這小家夥也是一個吃貨。不知道是不是跟沐沐一樣,也是一個小財迷。
......
“弟子要回般若寺一些日子,老師要不要一起過去?”李夜想著在這裡呆了太多的時日,得回般若寺去看看了。
“你帶著玉兒去吧,我就住在這裡,安靜。”酒癡已經打定了主義,不會離開。
李夜望著棚子裡的酒缸,輕聲問道:“弟子下次回來,應該可以試試今年新釀的酒了吧?”
“自然可以。”酒癡得意的笑道。
“真想不到,這釀酒跟我修行的功法一樣,不僅要花上許多力氣,最後還得看運氣,看天意。”
“修行從來不易,五域時有多少人修行,最後又有幾個人能夠邁出最後的哪一步,例如這玄天觀裡的道士,不是為了爭那一絲機緣,不惜冒險去到哪未知之地麼?”
想著李夜回來跟清虛描述的情形,酒癡忍不住嘮叨起來。
一想到未知之地之行,李夜臉上瞬間籠罩上一層淡淡的陰霾。便是此行,他把沐沐給弄丟了。
看著他焦慮不堪的神情,酒癡笑了起來。
說道:“當你釀酒的時候,總是想釀出一缸眾不同的味道。當你修行的時候,又想將自己的境界修練到更高的境界。如果你什麼都做不到,那麼苦苦的修行還有什麼意義?”
想著大佛寺老和尚說的朝聞道、夕入道的道理,心想朝聞道夕死也可,就算不能彆人的命運,甚至有一絲可能掌握自己的結局。
如果可以重新來過一次,他寧願選擇在般寺若裡修行,然後下山,然後跟沐沐一起生活到兩人一起渡劫的哪一天。
不過他不想再討論未知之地的事情,尤其是不想再跟外人說起沐沐事情。
李夜低頭沉默了很長時間,抬起頭來看著酒癡問道:“老師,如果您跟師傅兩人飛升去了修羅天域,你們怎麼辦?”
“怎麼辦?自然是既來之,則安之了。”酒癡一聽,禁不住瞪了他一眼。
李夜歎息一聲,在他的認知裡,何曾不是如此。
“老師,希望你跟師傅兩人都要好好的,等著弟子修行到哪一天,去哪裡尋找你們。”想了想,李夜唯有如此安慰自己了。
酒癡看著他,苦笑著搖頭說道:“你這新釀的酒我還沒嘗過,哪裡會舍得離開?”
“老師,我聽說你們渡劫的時候,是帶不走這個世界裡的東西的,包括這些美酒。”
看著眼前的老人,李夜輕聲說道。
“是嗎?你聽誰說的?”酒癡一聽,楞了一下,他可舍不得這些酒。
李夜心道總不成告訴他破虛僧的事吧,說來估計老師也不會相信。
想了想回道:“聽我家先生說的,他曾經陪過二人渡劫。”
“這倒是一件麻煩事情了,金錢可以放下,可我釀的這些美酒啊......”酒癡望著一棚子的新酒,顯得有些悵然若失。
李夜看著他笑道:“我想反而是黃金白銀這些東西不怕雷劫,老師可以儘管帶走,也許到了另一外星空之下,也有用處。”
這是先生告訴他的道理,眼下他又跟酒癡說了一遍。
“那就好,隻有身上有錢,換了一個地方我還可以接著釀酒,隻是身上這些釀酒的書本卻是帶不走了,倒時留下來都歸你了。”
一想到可以帶走金幣,酒癡總算心安了一些。
酒嘛,水嘛,自己可以再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