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之處是。在落霞山上的修行,他是知之為知之。
當年跟著先生在天山上麵的修行,是不知而為之。
一切的努力,當年流下的每一滴汗水,似乎都是為了眼前即將到來的一刻。
他的鑄造之藝並不是在書院的煉器閣裡無師自通,而是當年在方寸山的玄天觀裡,在自己的師傅歐陽東籬的指導之下,苦苦修改了無數個年頭。
不經意之間,李修元從出生到眼前,其實已經苦苦修行了幾十年,他早就完成了跬步的積累,眼前隻等著驚天一符的到來。
一切,就在今夜。
離戌時還有一些時時,李修元放下了手裡的書冊。
從書架上取下朱砂鬆黑符紙狼毫,一一在桌上攤開,他要寫一道符,寫一道讓這方天地聽得懂他心聲的符。
寫一道可以燒沸老師火爐上那壺泉水的符。
一道隻屬於他李修元的符意,讓時間停頓,讓天地響應的符。
心血來潮的他往硯台裡滴了幾滴酒,然後將朱砂放了進去,然後動手磨墨。
我這一筆要力透紙背,讓天地共鳴。
我這一汪墨汁要濃得化不開,幽黑的鬆墨中暗期著朱砂那一滴鮮紅。
此刻的他握著一枝狼毫,如同扭著那把生鏽的鐵劍,隨時可以斬天斬地斬妖魔。
鬆墨太濃,朱砂太沉。沒容他多想,一滴合著朱砂的濃墨滴在了符紙上。
李修元就著符紙上的一點紅黑,睜開破妄之眼,凝聚天地間的陰陽之力,李修元開始筆走龍蛇。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亥時過半,李修元收起了桌上的一乾物件,先燒水給自己煮了一壺茶,喝了二道熱茶,回複了一些元氣的他的,走出了門外。
抬頭望去,天空已經換上一輪下弦月。
“不知道今天的符力如何?”李修元不敢在院子裡試,而是將還帶著朱砂墨香的火焰符綁在竹箭之上,一伸手取出了鐵弓。
手持彎弓如滿月,李修元右手將綁著符文的竹箭搭上了弓弦。
“嗡!”的一聲弦響,手裡的符箭往天空的月亮飛去......
“轟!”的一聲炸響,空中力竭的竹箭發出一聲轟鳴,一道巨大的火團在空中炸開,化成一道耀眼的煙火,在天空中燃燒起來。
望著夜空中靜靜燃燒的熊熊火焰,李修元下意識地念道: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
三天,隻是三天的功夫,李修元便將自己想要的火焰符寫了出來,化成一道煙火,在夜空裡燃燒。
這一夜,長城裡有無數的將士失眠。
看到的修士有人猜測是誰在夜裡燃放煙花?還有人在猜測是哪位鑄造大師發明了最新的武器。
端坐青龍軍軍中的陳光明順著空中燃燒的火光望去,喃喃自語道:“莫非是那小子成功將火焰符寫出來了?”
早睡的鬼穀子沒有見天夜空中的煙火,但是在夢裡的他卻看到了自己徒弟的成就,手持鐵弓的李修元,一箭射下荒原上的黑鷹。
心滿意足的李夜元將陳光明給他的鑄造台在院子裡挑了一個地方擺好,他決定明天就開始鑄箭。
因為眼下的火符,隻怕是不能再煮水了。
他要打造第一枝符箭,待得數日之後,開始符文的銘刻。
第二天一大早,早起的鬼穀子使勁地抽了一下鼻子,惘然說道:“什麼味兒?”
不明就時原他走出房間,看發現李修元已經在院子裡起火融煉,將不同的金屬材料融合在一起,打造專用的符箭。
陳光明給李修元找的是三昧真火,這樣的火他還是頭一回見到,所以心裡十分興奮。
一個好的鑄造師最喜歡的不僅是鑄造的各種材料,關鍵的還是不同的火焰。
看著各種材料漸漸融合在一起,李修元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接下來他就可以揮錘鑄箭了。
這特殊的鐵箭可比鑄刀難多了,要在小小的箭身上銘刻符文,對鑄造師的要求太高,箭身不知道要錘多少遍才能做到沒有一絲的縫隙。
走進院子裡的鬼子子沉默片刻後,看著李修元說道:“你今天就動的鑄箭了?難道說你的符文已經寫好了?”
李修元回頭靜靜看著他,嘿嘿笑道:“老師,我昨夜寫的符,好像不能拿來燒水了。”
說完取了一張火焰符遞給鬼穀子、
鬼穀子伸手接過符紙,放在手裡靜靜地感受著那一道強大的符意,過了半晌才輕聲回道:“確實不好拿來煮水了。”
“所以,我想從今天開始一邊鑄箭,一邊繼續符道的修行。”
李修元微笑著看著麵前的老人,自己的老師。
鬼穀了歎了一口氣,揮動著手裡的符紙說道:“這符文,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