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是故意回避李修元一樣,跟昨日一樣,李修元剛出門往天空塔而去,陳光明就進了鬼穀子的小院。
看著姍姍來遲的陳光明,鬼穀子笑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陳光明無奈地說道:“我軍營裡還有許多事啊,我這也是抽空過來轉轉,順便看看那小子的進度,有沒有驚喜給我?”
“今天隻怕不能給你驚喜,而是驚嚇了。”
鬼穀子指著桌上剩下的二張符紙,淡淡地回道:“今天煮水,他準備了十一張,結果隻用了九張,你說這是什麼?”
陳光明怔怔地看著鬼穀子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憋出一句:“那確實是驚嚇。”
鬼穀子笑了笑,神情凝重說道:“李修元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天才,如果他真的將這符箭研究出來,我看你的級彆也該往上再提一級,去做他心目中的將軍了。”
“我可沒那麼大的野心,隻要這家夥把符箭給我整出來,以後就再也不怕荒人以命相搏來毀壞長城了。”
看著麵前的老人,陳光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鬼穀子皺眉看著陳光明,說道:“這可不僅僅是替你們青龍軍,這是替四大軍團打造了一枝利器,就算不拿去衝鋒,拿來防禦,也是非常了不得的武器。”
陳光明點頭笑了起來,他當時可沒有鬼穀子想得多,在他看來這純粹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隻有順便試試,萬一成功了呢?
隻是以眼下的情況來看,李修元和他至少已經走在成功的路上了。
“因為他著急,我也跟著他著急,而我們二人的著急都是因為你。”
鬼穀子低頭看著桌上爐火上嗚嗚作響的水壺,緩緩說道:“我這一生隻怕是成不了神符師,我這個學生卻有希望跨過那道門檻境,進到連我都無法想像的高度。”
說完這句話,鬼穀子搖搖頭,歎息了一聲。
陳光明看著鬼穀子沉默了半晌,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大師竟然期望這家夥有朝一日成為天地間的傳說......”
鬼穀子笑了笑,伸手給他倒上茶,說道:“不是我期望,是他具備成為神符師的條件,他本身就是一個傳奇。”
陳光明看著眼前的老人,想了想說道:“我後來仔細想了一下,一個十四歲的少年竟然能來到長城,這本身就是一個傳奇。”
鬼穀子沒有回答,笑著擺擺手:“都不要著急,我們且看著慢慢地成長,是如何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樹苗,長成蒼天大樹。”
陳光明收回目光,看著火爐噴出熱氣的小茶壺,心想竟然因為自己的一時興起,竟然成就了一個未來的神符師?
想到這裡,終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明天我不來了,等過些日子看那小子開爐鑄箭,我這心裡也替大師你找到傳人開心啊,這家夥有意思。”
端起茶杯喝光了裡麵的半盞茶水,陳光明拱手道彆,離開了鬼穀子的小院,因為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個十年後的神符師,一個天地間的傳奇,竟然是因為他的無心之作。
鬼穀子看著陳光明的背影笑了笑,隨手撿了一本書冊拿在手裡,打發又一天的光陰。
......
李修元在街上轉了一圈才走到天空塔
有了昨天的經驗,今天他小心了一些,沒有老呆在一個地方,而是不緊不慢地圍著天空塔晃悠,像是在看風景,又像是逛街。
隻是長城裡麵除了日間巡邏的將士,很少有在街上閒逛的修士。
遠遠看過去,晃悠在開空塔
因為天空塔附近的威壓很大,一般人都不願意靠近這裡。遠遠的看過去,隻有李修元一個人遊蕩在天空塔下,比奇葩還要奇葩。
後麵李修元也發覺不對,還沒等兩隻眼睛吃飽,便緩緩地往外走去,雖然靈力漸薄,但總比沒有的好。
心裡暗自思量,自己總不能每天都過來,萬一讓人發現,又得請出老師鬼穀子解釋一番,好麻煩。
回到屋裡照舊歇息了一會,他沒有去打擾鬼穀子,他要好好想想接下來的修行。
如果今天順利,明天就可以起爐鑄箭了。
接下來才是最麻煩的事情。長城不是沒有符師嘗試過將符文銘刻在箭身上,但毫無例外都失敗了了,他要先嘗試一下,然後找到他們失敗的原因。
箭身太硬,過剛易折。
箭身太軟,沒有穿透力。
銘刻符文不比用朱砂就著鬆墨在紙上寫符,那需要極大的耐力和信念,力量太輕了不行,太重了又地傷到箭身。
思來想去竟然靠在桌前沉沉睡去,比寺院裡早起修行的僧人還要疲累。
隻是這一日他沒有深眠,隻是未時剛過就醒了過來,從眼前的書山中隨手抽了一本,捧在手裡慢慢地研究起來。
這一日他試著控製自己的雙眼,沒有使出全部的陰陽之力,他在留些力氣,一會試著用陰陽之力,破妄之眼,去寫第三日的符文。
明天的目標是五張符文煮沸一壺水,這可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正好鬼穀子說的那樣,符師的每一次進步可不能是飛躍,能有一絲的進步就算不錯了。隻不過眼下的看卻想著僅憑三天的修行,就達達到彆人數十年苦修的境界。
這也全賴了他在落霞山上的積累和破妄之眼的功勞。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從老道士在山中撿到他那天起,他就在修行符道了,這是眼前李修元知道的事情。
然而還是眼下他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他在五域天山上石壁上麵,在雕經文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是練習符道的銘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