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裙女子看著他幽幽地說道:“這有酒有肉,公子你可有故事?”
李修元看著她想都沒想就回道:“南牆我撞了,故事我忘了!”
白裙女子的黑發隨意披在肩頭卻不見淩亂,目光平靜地望著眼前的李修元,那眼神不象是在欣賞一個將要入世的少年,倒像是在觀賞一顆難得一見的珠寶。
醉眼惺鬆之下的李修元眼裡,眼前的兩個女子無論眉眼膚色神情,兩人像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人兒似的。
唯一不同的是之前的墨裙女子給他的感覺是如沐春風,有一種婉約雅致的感覺。
而後麵來的白裙女子,倒象是秋凡掃落葉,大大咧咧,讓人一時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詞語匱乏的李具修元靜靜看著兩人想了半天,也隻能默默地讚歎一番。此時無聲勝有聲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兩個女子也知道李修元不能再飲,倒是沒有勸他喝的意思,而是二人你來我往,絲毫沒有四季樓主人的矜持之意,誓要將一甕酒看淺,看一桌菜掃光。
李修元盯著兩人看了很長時間,才把目光兩人身上收了回來,然後輕歎了一聲道。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
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墨裙女子端著酒杯的手晃了一下,怔怔地看著麵前這個將醉未醉的少年,跟白裙女子說道:“姐姐,這家夥有意思。”
白裙女子發間拴著一條粉色的絲巾,在這天將寒冷的時節憑添了幾分嬌美,可惜此時的李修元已經沉沒浸到自己的意境之中,無力欣賞眼前的美色。
重複了一遍墨裙女子的話:“這家夥有意思?不就是這酒好酒嗎?看上去他還是個孩子呢,那裡知道人間的疾苦,活脫脫把自己扮成一副成熟的樣子......”
墨裙少女看著他,更像是看著李修元身後的那棵桂花樹,隻是時值深秋雪將起,桂間最後的一朵桂花也離開了枝頭。
李修元被她著癡癡的目光看得有些頭疼,淡淡地笑道:“在下跟花廳裡的客人並沒有什麼分彆,姑娘為何一直盯著我不放?有那麼好看麼?”
這明顯是他酒醉賭氣的說話。
墨裙女子卻也並未動怒,依舊直直地盯著他,然後回頭跟白裙女子笑道:“姐姐,這家夥說此酒世上無處可買呢。你想想如何才能多買幾甕留著,否則這......”
那意思是明顯,你可不要讓這家夥從眼前溜走了。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了。
白裙女子忽然覺得這事的嚴重性,看著眼前的李修元笑道:“原來少年公子是拿這一甕酒,來吊我妹妹的胃口啊?”
“我可沒這個意思,我這填飽了肚子,隻要坐在這花園裡消食,是你妹妹自己湊上來的,關我何事?”
李修元心裡雖然沒有調笑兩女的心思,但是卻也不願意默默地背上這莫名的黑鍋。
白裙女子看了他半晌,終於幽幽地說道:“你知道不知道?隻憑你這一甕酒,跟你吟的那一著詩,便把我這妹妹的魂給勾走了,你可得賠我妹妹來。”
李修元一怔,看著他哈哈大笑道:“不瞞你說,我還會彈琴......如此說來,豈不是要勾走四季樓裡所有女子的魂不成?”
“那試試?要不要我替你搬一張琴桌過來?古琴樓上就有......”
墨裙女子一聽,忍不住將身子湊了上來,似要看透李修元的靈魂一般。
李修元看著她沉默了半晌,終是敗下陣來,揮揮手道:“彈琴講究心情,你看我眼下這個模樣,手在發抖,如何撫琴?”
墨裙女子不甘心地問道:“那你為什麼要隱瞞身份?”
李修元無奈解釋道:“我那有隱瞞身份?沒有身份我能進這望天城嗎?”
他這話明顯是在瞎扯,但墨裙女子顯然不相信他的說法,睫毛輕眨了一下,繼續問道:“那你把這臉上的麵具取下來,證瞧瞧。”
“這是我的個人隱私,無論是城主還是府城的大帥,都不會提出個個要求,這裡是蠻荒,我有選擇的權利。”
李修元心道大街上載麵具的修士隨處可見,你怎麼不去找他們啊?
墨裙女子緩慢地搖了搖頭,說道:“你隱藏自己的麵容,行事就不會有忌憚。”
李修元一聽笑了起來,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難不成說這四季樓裡的客人不許戴著麵具進來?我昨天過來也沒有夥計告訴我啊?”
在住店與麵具的麵前,李修元自然會選擇後者。
以現在的天色,他大可以拍屁股離去,在望天城隨便找一家客棧。至所以還留下來,無非是想為這幾天的行事找一個合理的掩護。
就算這城主府封城尋查,隻怕也不會想到自己藏身於青樓之中。
墨裙女子緩緩移開目光,看著眼前小橋下的淙淙流水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李修元看著她回道:“萍水相逢,我可不敢讓姑娘相信我。”
白裙女子轉回頭來,放下酒杯笑道:“妹妹你這是在審人犯麼?彆忘了公子可是四季樓的貴客。”
眼尖的她自然看出了李修元的身份跟花廳裡的客人不同,四季樓向來是先付靈石後上酒菜,便是姑娘來招待也得先付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