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天域不同,連雷電之力的力道也不相同。
想著前不久老師鬼穀子從長城飛升之時,最後也是承受了十方雷劫,便是百雷齊下也沒讓老師飛灰煙滅。
而老師的肉身哪有自己這樣堅若磐石?
然而便是自己固若磐石一身的身體還是差一些沒有扛過這最後一道雷劫,看來自己還是大意了。
以為自己的神龍之體天下無敵,想不到還沒遇上域外天魔,便先倒在了天雷湖裡。
清醒下來的他,默默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全身的筋脈在受傷之後,在靈桃、靈酒和仙靈真氣的三重修複之下,正在悄悄地發生改變。
筋脈在輕輕地蠕動,全身的骨骼在咯咯地輕響,全身的血肉就象是埋在泥土裡的種子,在春雨的滋潤下,在悄悄地萌動、發芽、生根!
這一夜,不是李修元的破境之夜,卻是修羅戰場的神雷改變他整個體質的一夜。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經年不動的神龍精血和蒼龍精血,在全身筋脈、肌肉、骨骼發生改變的時候在悄悄地煉化。
如抽絲剝繭一樣,重重疊疊、包裹得如寶石的般的精血正在悄悄釋放出神龍之力、蒼龍之力,助他將全身的體質洗刷一遍。
便是那久不進化的神龍之火,也歡呼一聲,在神海中上下飛舞,隻差一個契機它也能完成褪變和進化。
“如此說來,今天這番苦總算是值得了!”李修元喃喃地自言自語道。
便是從分神恢複到破虛之上,也隻是境界的突破,卻沒有為他身體的體質帶來多大的變化,最多便是仙靈真氣渾厚了一些。
可以更清晰地感悟到修羅天域的天地之力,就象他今日能感應到天空中那些神雷對他帶來的威脅一樣。
隻有眼下的這一刹那,他的體質才發化了從分神到破虛之後的根本性變化。
他相信,如果自己此刻身在天玉城,說不定就能憑著今天的契機破境到煉虛的境界,這可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隻是眼下的李修元早就已經過了大喜大悲的年紀,便是他在那地底深淵偶遇鳳凰之靈一樣,也沒有讓他欣喜若狂。
在他看來,師傅龍清風既然說了他身上有鳳凰之淚,隻有修羅戰場上的鳳凰之靈還沒離開,自己就有機會找到她。
這也是他按著地圖一路追尋過來的原因,他就不相信自己將修羅戰場翻個底朝天,還找不到鳳凰之靈。
不論是誰,都不可以認為這傳說中的機緣會留在兩大平原的戰場之上。
唯有修羅戰場這四周凶險之地,說不定才是鳳凰之靈的藏身之地。
眼下的他已經看見了恢複記憶的希望,要不了幾天便能跟忘川上的二個女人重逢。
他相信鳳凰之靈既然給自己指了一條路,便一定會有一條通往忘川之上的通道......否則這千萬年來,戰死沙場的修士將要去往哪裡輪回?
因為失血過多,更因為身體內部所受到的神雷的傷害與靈藥的衝撞,李修元隻是清醒了片刻的思緒又陷入了混亂之中。
就像春風裡隨風漫天飛舞的杏花,輕飄飄地隨風搖晃不知最終飄向了何方。
默默地看著自己的神海之上,那一道神龍之火在上下飛舞,兩滴大大的精血正在緩緩釋放著神龍之力,肉身正在承受著撕裂的痛苦。
下意識抬起顫抖的右手,往天空緩緩摸了過去。
仿佛下一刻就能觸摸到天空中的那一輪明月。
難不成自己要象當年的小白龍那樣變成自己的進化嗎?
一瞬間,腦海裡湧來無窮無儘的睏意,覺得自己的眼皮變得像鐵塊一般沉重,忍不住要合上雙眼,沉覺睡去。
最後一刻,他努力爬進了樹洞,將蒲團放下,然後疲憊地倒下去,緩緩閉上雙眼,發出一聲幽幽的歎息。
......
夢裡的李修元打開了記憶中的碎片,來到一座大山之上。
山上有雪,雪中有一棟木屋期在雪裡。
一身白衣的先生帶著一個少年,雪天訪友,欲要推開眼前這門緊閉的木門。
厚厚的木門沒有無風自開,屋裡的主人也沒有出門相迎.
先生回頭看了一眼有些緊張的少年,伸出手,輕輕推開了緊閉著的木門。
少年有些忐忑地跟在先生身後,看著先生推門進屋後,隔了半晌,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腳上前,將欲推門。
沒有想象中的緊張,也沒有意料中先生與木屋主人久彆重逢的寒喧。
當少年推門進去的時候,見先生已經挨著一張桌子坐下.
邊上坐著一位一身粗布灰衣,有著一張清秀的麵容,跟自己一樣留著寸長頭發的中年人,兩人靜靜地看著麵前這個青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