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萬萬沒料到,皇帝一家三口一夜之間失去了蹤影,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已經飛升的國師大人竟然回到了五域皇朝。
這才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們贏在了人算,卻最終輸給了天算。
當國師帶著皇帝、皇後出現在金殿上的那一刹,令狐匡玉連反抗的心思都升不起來。
人定不能勝天,於五域皇朝來說,曾經的國師全是皇朝眾臣、數十萬大軍的天。
隻是,便是如天一樣的國師,也不能代表五域的天道。
於是,令狐匡玉笑了起來。
冷冷地說道:“我們不是敗給我左右相,也不是敗給我納蘭大將軍,我們是敗給了國師大人。”
停了一下,他又繼續說道:“便是如此那又怎樣?國師大人不是一樣敗給了五域的上天嗎?”
李修元在心裡歎了口氣,他沒想到麵前這個垂死的家夥竟然猜到了自己的某些事情。
不過,那又怎麼樣?
自己的事情難道真的像你眼裡的那樣嗎?連自己都不明白的道理,眼前這個家夥如何能明白?
不就是斬去數年、甚至數十年的年輪嗎?
大不了,自己減少在五域化凡的時間,自己已經有了不離和尚在通天河邊看眾生的經驗。
自己已經成功地打造了一個化凡之境的無心,還有一個有機會踏入化凡之境的納蘭茉莉。
隻要自己出手,不管青城還是鳳凰山必敗,所以才會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再留眼前這家夥的性命。
錯過一次是蠢,再錯一回就是壞了。
隻不過,他卻想不明白,以令狐匡玉的修為,這座天牢應該關不住他,況且自己並沒有出手廢去他的修為。
帶著一絲的不解,李修元靜靜地說道:“便是我有千般磨難,怕是國舅大人看不到。”
“我想不明白,我分明沒有禁錮你的修為,你有很多機會可以離開這座天牢,為何你還要留在這裡?”
想了想,李修元還是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沒想到令狐匡玉眼中竟然有些落寞,無神地看著他回道:“既然國師已經回到了皇朝,我還能往哪跑?令狐家族數百上千口人,能往哪裡躲?”
若是換成彆的修士,令狐匡玉怕是早就越獄而去。
正如李修元說的那樣,以他的修為眼前這座牢獄如何鎖得住他?
隻是天大地大,他又往哪裡去躲?
便是青城和鳳凰山,怕也容不下他了。
更何況他還有白發蒼蒼的老母親,還有妻子,女兒……想到這裡,令狐匡玉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原來,麵前這個年輕不像話的國師大人,竟然也算死了自己。
“為什麼?”李修元很直接地問道:“當初右相出麵保下了你們,皇上也沒有追究的意思,我更不會拿你們怎麼樣!”
李修元緩緩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你已經坐在了這個位置,你還想要什麼?”
令狐匡玉聞言自嘲一笑,怔怔地說道:“這事情我不怪你,落個如此下場,都是我那妹妹的事情,你走之後她覺得有力量了,要找你報仇,我怎麼能勸服她?”
對於麗妃和蘇清月的事情,令狐匡玉感覺自己就是被妹妹坑了。
隻是血濃於水,便是如此,他這個做哥哥的還能說些什麼?萬一篡位真的成功了呢?萬一右相不敢賭呢?
他不敢想了,畢竟這些都是昨日黃花,一夜春風花落去。
“我隻有一個請求,還望國師替皇上求個人情,看在我們並沒有傷害皇後和小公主的份上。”
令狐匡玉的臉色漸漸平靜下來,靜靜地說道:“令狐家族中大多都不知情,他們都是無辜之人,還請皇上和國師給他們一條生路。”
李修元心頭一凜,心道臨了臨了,你又想到自己的家人了?
早乾嘛去了?非得禁軍殺上門去,你們才會知道痛麼?
想了想,李修元看著他回道:“明和你說,這事我得問問皇上,畢竟你也知道我隻是一個名義上的國師而已。”
在他看來放過令狐世家無辜之人不難,難的是如何發落這些人,總不成繼續養在皇城,那豈不是養虎為患?
等著幾十年過去,你們的後輩再來找皇帝和納蘭將軍報仇不成?
令狐匡玉似乎也猜到李修元會這樣回答他,唇角微翹,似乎在嘲笑什麼。
心想眼下的皇朝不就是國師一手掌控麼?
便是皇上和右相等人,怕是也得聽國師的意見吧?
“我如果死了,還請國師大人給令狐家庭的老小數百口人,一個活路,不要趕儘殺絕可否?”
令狐匡玉在做最後的掙紮,不為自己,隻是為了自己家裡的老人、孩子,以及無辜的女人。
任是李修元想了很多跟令狐匡玉交手的話題,卻沒料到他竟然不為自己開脫,隻是為了府上的老人婦女求一條生路。
心裡不由得輕歎一聲,心道這又何必?就算自己有心,怕也沒辦法拿去無辜的孩子下刀。
就算很多年以後,這些孩子長生後會來找皇帝的麻煩,那又如何?
若是連一點麻煩都解決不了,還不如隱入深山做一個出世的修士算了。
想到這裡,李修元淡淡地說道:“其實,你也可以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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