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朝見到二十歲的李修元時已經麻木得說不出話來。
小菊被嚇壞了,拉著李修元的手問道:“為何為這樣,哥哥你才回來幾天,就一下子變成了這副模樣。”
在她看來,若是按這樣的速度下去,豈不是要不了一年,李修元就會變得跟青城的長老一樣,一頭白發滿臉皺紋了?
李修元接過小菊的手裡的銅鏡,仔細地看了一眼,便覺嘴裡有些發苦。
果然,隻要他出手,不管有沒有道理,這裡的天道都會斬他一刀。
所謂天荒地老都是傳說,自己隻是出了兩次手,便被無情地斬去了經年的歲月,若是以後再有人來找自己的麻煩呢?
他的心頭動了一下,想起了當年先生為何寧願躲去風雲城那種地方了。
或許隻有到一個相對安靜,沒有紛爭的小城鎮,才能做到眼不見,心不煩,手不動。
小黑早已經回來,忙碌了幾天,這家夥又喜歡上了睡覺,而且還是一睡不願醒來的樣子。
靜靜地花廳外的落雪,李修元微微歎了一口氣。
心想若不是小黑跟著自己一起回到這裡,幫自己出手平息了一些動亂,眼下的自己會是一副什麼樣的模樣?
輕輕地搖了搖頭,想著老道士說的那些話,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神情。
看來以後的日子,要更加小心,不能為小事生氣,否則隻怕老得更快。
還沒等他找到如何化凡的道理,自己便老死在這個曾經出生的地方,然後被一腳踢出去,從此跟化凡無緣。
正自思量之間,管家帶著納蘭雨走了進來。
看著今日換了一身白袍的納蘭雨,李修元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我還是喜歡看大哥穿著盔甲的模樣,那才有大將軍的威風。”
李修元微笑著,跟管家說中午留大將軍在府上吃飯,管家應了一聲,旋即去忙著準備一應的事物去了。
在老人看來,皇城之裡,怕隻有國師府上的管家是最清閒的了。
想到蘇清月還被關押在天牢之中,不知陛下最後會如何處理她,納蘭雨忍不住問道:“你真的要帶著那女人上青城?”
說到這裡,李修元的眼前出現了坐在輪椅上,睜著一雙空洞雙眼,垂垂老去的女人。
不由得輕輕地搖搖頭:“她怕是活不到開春了。”
在李修元年看來,眼下的蘇清月比死去的令狐匡玉的情況差得多,令狐匡玉隻是心死,李修元之前並沒有廢去他的一身修為。
而眼下的蘇清月不僅是心死,連一身修為都沒了。
歲月無情,她隻會一天天老去,怕是熬不到青城了。
“為什麼?她不是好好的麼?”納蘭雨有些不可思議的回道:“我可是親自送她回到天牢的。”
李修元苦笑了起來:“這些破事我不想再麵對一次了,麻煩大哥走一趟,給她一個痛快吧。”
“這……這事皇上知道嗎?要不要跟右相說一聲?”
納蘭雨被嚇了一跳,雖然這些天他也曾斬了不少當初謀反的禁軍和修士,可是讓他去對付蘇清月,還是把他嚇了一跳。
李修元注視著納蘭雨的情緒變化,禁不住冷冷地說道:“你不想去也行,去你把夏雲瀾給我變回來。”
“隻要死去的人能活著回來,我保證不再追究任何人的責任!”
“那你不如殺了我算了。”納蘭雨聽到這句話怔了怔,緩緩說道:“一起起這事,彆說我,估計皇上也是一肚子火。”
一說到死去的雲瀾,納蘭雨當即不再多言,因為這些死去的死衣護衛跟他親如兄弟,一起征戰南疆、北海。
熱血沸騰之下,當即少了婦人之仁的納蘭雨,拍著胸口說:“這事交給我吧!”
李修元已經解決了令狐匡玉這個麻煩,剩下一下失去了修為的蘇清月,他自然不想再給自己的兄弟添麻煩。
“有一件事,交給王天化去做吧,就當是給他一個人情。”
李修元思忖片刻後,靜靜說道:“關於令狐世家天春之後遣送南疆一事,當年令狐匡玉的女兒嫁給了那家夥……”
便是過去了許多年,李修元依舊記得北海戰場上的令狐姍姍,那個最後嫁給了王天化的女子,曾經皇城的天之驕女。
低頭想想,令狐匡玉也是被自己的妹妹拖下了水,而令狐姍女嬰更是無辜。
隻是,即便是皇城那也跟叢林一樣,從來隻有成王敗寇,沒有所謂無辜的人。
納蘭雨一聽樂了,搓著手笑道:“你不說,這事我差一些忘了,這幾天王天化正為此事發愁呢?”
“他發個屁的愁?怕我一劍斬了他的夫人不成?”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王天化又不是一個不知道輕重的人,我相信他的夫人斷不敢參與令狐世家的謀反一事。”
聽到李修元說到這裡,納蘭雨嚇了一跳,趕緊回道:“這話可不能亂說,給他們十個膽子,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二人都是大臣的子女,莫說是當年有功之臣,便二人身後的龐大家族,也不允許他們做出出格的事來。
“怎麼?你也會有害怕的時候?要不,這國師以後由你來做?”
李修元麵色微沉,想著自己終究隻是過客,這國師一職總得交給一個信得過的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