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著早些回家,李修元在白玉城中交並未多待。
因為第二天納蘭雨便帶著五千禁軍來了白玉城,跟李修元彙合之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富春江的方向而去。
跟著納蘭雨一起的小黑睡了一個冬天,羽毛又變亮了一些。
看著李修元問道:“哥哥出動了這麼多人,是要去打仗麼?”
搖搖頭,李修元看著他淡淡地回道:“納蘭將軍去給我們壓陣,你陪我上山去找某人討債去。”
“嘎嘎!討債的事情小黑最喜歡做了。”
從納蘭雨的身上飛到了李修元的肩膀上,小黑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哥哥,小黑可以打劫麼?”
李修元想了想,看著他回道:“應該可以吧?”
隨後看著一旁的納蘭雨問道:“大哥,這裡到青城要幾天的功夫?”
納蘭雨一邊招呼李修元上馬車,一邊靜靜地回道:“三天!”
兩人在國師府裡商量了幾回,最終並沒有帶上五萬大軍,在李修元看來五千便足夠了。
隻要造成一個氣勢,真正動起手來,還得靠他跟小黑兩人。
就連納蘭雨,他也不會帶上青城。
坐在馬車裡麵,小黑想了想問道:“哥哥為何不願騎馬?是不是不會?可以讓納蘭將軍教你啊?”
李修元看著他搖搖頭,苦笑道:“我又不趕時間,何苦為難自己?”
小黑搖搖頭,撲騰一聲從飛了出去:“納蘭大哥,等等我。”
……
鳳凰山上,許靜雲當年跟上官無雙住過的木樓客堂裡麵。
清風、明月看著眼前的掌門,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擔憂之色。
掌門不動聲色地看見了捏在手裡的密函,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皇城集結了大軍,往青城去了。”
轟隆!一聲春雷劈下!
嘩啦啦,鳳凰山上下起了第一場春雨,嚇得屋裡的幾個長老一跳。
捂著胸口說道:“好險!”
為應對鳳凰山從未遇到危險之境,掌門和幾個太長第老不得不忍痛滿足了皇朝的要求,終於換來了眼前這番和平的局麵侵。
與此同時,皇朝的國師和大將軍親征青城,隻是為了替死去的人討一個公道。
雖然清風告訴麵前的掌門,皇朝的國師大人是一個連一絲修為都沒有的青年。
隻是任誰敢相信?一個在北海戰場上白日飛升的皇朝國師,歸來還會是一個凡人?
為了鳳凰山的未來,她可不敢去賭。
畢竟那可是數百弟子、長老的性命。
清風想了想,小心地問道:“看國師的口氣,他對許長老和飛升的師妹印象並不好,是不是他們在天上遇上了?”
畢竟那日在國師府上,清風提起兩人之後,李修元隨即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這在他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要知道當年許長老和師妹可是在國師府上差不多住了二年的時間啊?
在他麵前的掌門還沒回話,一旁的太上長老幽幽地說道:“為什麼?因為那一年的北海大戰,鳳凰山沒有一個弟子、長老參加。”
這是鳳凰山跟皇朝之間永遠的痛,隻要現在的皇帝沒有離開,那麼這個傷疤就一直會掛在那裡。
時刻提醒著後人,鳳凰山曾在某一時候,背叛了整個五域。
站在一旁的明月一聽有些迷惑了,忍不住問道:“當年青城可是派出了不少的弟子前往北海,這回……”
掌門想了想,靜靜地回道:“若我猜得不錯,皇朝的國師會給那些長老和弟子們一條生路。”
……
九天之上,須彌山的深處。
一處被山藤野草覆蓋的絕壁山崖前,響起一道淒厲和怨毒以及垂死的吼叫聲,聲音漸遠幾不可聞。
卻又似刺穿無數雲層的利劍,欲要空破雲霄,往四下散去。
卻不知是何緣故,被死死地封鎖在萬丈懸崖之下,如湖底之魚、深淵之泉無法往外滲出一滴。
一身僧袍的無花公子重重地摔倒在懸崖邊上,扶著崖壁上的山藤趴在地上咳嗽,一道血花噴出,瞬間將胸口衣衫染紅,顯得有些淒慘。
歎了一口氣繼續向懸崖下方望去,恐懼的眼神望著深不見底的深淵漸漸平靜。
再也看不到一絲恐懼或者是怨恨,甚至還有一種莫名的欣喜。
就像是終於扔掉了一塊不想捧在手裡的石頭,完成了一件處心積慮已久的事情,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捏著一角衣袖,輕輕地擦拭嘴角的一抹血漬,然後靜靜地笑了起來。
打從吃了洞裡老僧給的藥丸,他便日夜寢食難安,生怕洞中老僧將他的秘密說出去。
“看啊,那家夥吃了我的禁藥,現在已經算不上是一個修佛之人了,他是魔鬼!”
噩夢做得次數多了,他便要將這個噩夢的根源從心裡拔出,而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洞裡的老僧永遠開不了口。
這種痛苦不堪的心境時時折磨著他,甚至已經影響到日常的修行,和下山去見父母、去見夏梧桐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