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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白須老僧把話說完,峽穀裡便起了一陣風,眼見風暴就要來臨。
白須老僧揮揮手,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一邊說道:“這可是一處世間難覓的修行寶地,你怕是沒有十天的時間了,好好享受吧。”
華生一愣,望著前麵滾滾卷來的風暴,不得不拿出了師父給自己的鐵劍。
已經走了很遠的白須老僧突然說了一句:“趕緊把你那重劍背在身上,你想讓一陣風將你刮跑偷懶嗎?”
當華生聞言將重劍背上,麵對即將到來的狂風時,還是大大地震驚了。
“我就不相信了,不就是風中練劍嗎?誰怕誰!”華生望向前方滾滾而來的風暴,咬緊了牙關。
也許是為了提醒華生,走遠的白須老僧說道:“不要有野蠻的力量對抗,要學會風中斬出巧勁?要是學不會,就彆來見我。”
話雖如此,便是連他跟了塵兩人,也沒在這風暴中練過劍,根本不知道如何教華生。
華生不知道老和尚的心事,隻是握緊了手裡的鐵劍,側身紮了一個馬步。
他知道如果自己敢正麵迎風,就算背著重劍,也會被峽穀裡的風暴刮走。
“鋥!”一聲,隻見華生長劍出鞘,對著滾滾而來夾在狂風中的落葉斬出了一劍。
隻見狂風中夾雜著的沙石瞬間將他的長劍打歪,連落葉的片都沒沾上,轟的一聲整個被狂風吹拂不得不往後一退再退,退了二丈。
“你是跟風在玩嗎?你
再不認真就要被吹出峽穀了!”
風中傳來了白須老僧的聲音,笑著跟著警告道。
“師伯放心,我就不信了!”華生一愣,趕緊運轉無相法身二重力量,同時將身體裡為數不多的真氣也凝聚到手臂之上。
大吼一聲之下,斬出一劍追風的招式。
在問天峰上,當他用竹劍斬出這一劍時已經有了幾分小成之意,可是換成峽穀的暴風之中,他再一次被迎麵而來的狂風刮起如枯樹,往後吹去。
再出一劍,華生又被吹飛了兩丈,再次,就要被吹出峽穀了。
於是他不再想著出劍,而是換了一種玩法,貼著石壁往前挪去,就算要出劍,他也得拚命往前。
他要試試自己在風中能堅持斬出幾招,然後被狂風吹出峽穀。
不行就再來,連當初攀登問天峰他都沒有退縮過,又怎麼能向麵前這道狂風低頭?
然而就算這樣,趴在石壁往前行的華生也感覺到有一種無力,因為峽穀中的狂風無處不在。
最多他能借力,可以抓住突起的石壁慢慢往前而去。
等他靠近風口,再次拿出鐵劍,斬出一劍追風之下,再次,像一段被狂風卷起的枯枝一樣,往峽穀的後方飛了出去。
華生不甘心地從地上爬起來,起身貼著石壁,繼續往前走去。
這一回,他想先適應這風,再想著斬出如風一劍。
……
了塵的佛堂之中,白須老僧端著一茶杯正在發呆。
佛前靜坐的了塵看著老僧發呆
的模樣,忍不住問道:“師兄帶著華生去冰風穀去練劍了?那地方連我都沒有試過……”
白須老僧歎了一口氣回道:“他修煉了佛門的肉身法門,又領悟了降魔劍法,不去那裡實在是浪費了。”
“那是自然,隻是以他眼下的修為,會不會有些勉強。”了塵清楚華生的修為,不禁替自己的弟子擔心。
“總不成萬事俱備,再去修行吧?”白須老僧喃喃說道:“你不是十天後就要讓他前往深淵之下了嗎?我隻是幫他一把。”
了塵收回望向虛空的目光,靜靜地說道:“希望他能解除那地方的危險,如此一來,你我以後便是離開此方世界,也再無遺憾了。”
隻是,倘若兩人此時來到冰風穀裡,看到華生狼狽不堪的樣子,會有什麼樣感想?
華生給了兩人一個又一個的驚喜,卻是用自己拚了命的勇氣換來的。
白須老僧看著了塵發呆的樣子,搖搖頭說道:“華生說他已經領悟了降魔劍法的第一式,便是一劍追風。”
“他若是連冰風穀都待不下去,還去什麼深淵之下。”
白須老僧知道兩人對華生的期待開高了,畢竟雲起寺已經百年沒有這樣的奇跡。
了塵靜靜地看著白須老僧,心道這可是你帶著華生前往的,這會又替他擔心了起來。
想著華生在冰風穀裡吃苦的模樣,了塵歎了一口氣道:“算了,待他練好了劍法,我便讓他用掉那株百年靈藥
。”
白須老僧聞方一怔,脫口說道:“我說你是心疼人,還是心疼靈藥?”
……
兩個老人在為深淵之下的事情擔憂歎氣,華生在峽穀之中玩得正歡,他才不管什麼刮風下雨。
眼下的他,想要抓住腦海裡的那一絲靈感,要從這滾滾而來的暴風之中,感悟出劍出如風,力扛狂風的意境。
世間修士的劍招多是剛烈、迅猛,他聽師父說過,過剛易折,劍法練到後麵,需要陰陽相濟,柔中帶剛。
而他從風裡悟到的那一絲意境,正好是上善若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