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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萬裡,天山之上好端端地下起了一場小雨。
於刹那之間,打濕了李修元波瀾不興的心兒。
這個時候,華玉和澹台小雨躲在屋裡睡懶覺去了,山間雨霧重,兩女不想打濕了自己的羅裙。
雲中誰寄錦書來,卻是老和尚的一句歎息。
李修元一驚,聽了老和尚幾句話卻忍不住說道:“高台誰與上,前輩,且讓我跟明珠說幾句話吧。”
說完起身走到屋簷底下,麵前卻是剛剛華玉還在輕撫的古琴。
老尚一愣,看著他不可思議地說道:“你想好了?她能不能贏無所謂,可是你再撫一曲,卻有可能提前渡劫。”
坐在老和尚麵前的老道士輕歎一聲道:“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天山上的李修元聞言輕歎:“弟子心在九天,身陷深淵,債多不愁,哪怕明日就要往刀山火海深淵而去。”
老和尚看了老道士一眼,歎道:“哪有你這樣做師父的道理?”
話雖如此,還是跟天山上的李修元回道:“就依你,撫半闋……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李修元黯然輕撫琴弦,低語道:“好。”
於是,坐小鎮後山佛堂中的沐沐第一次,聽到了哥哥用生命彈奏的神曲。
南疆荒原之上,跌坐洞外,正自煮茶的華生突然間眉頭一皺,看著小黑輕呼了一聲。
小黑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靜靜地說道:“彆出聲,這是哥哥用他的生命地教耶律明珠,這怕是他最後一回教她
彈琴了。”
華生聞言一驚,喃喃說道:“既然決戰時刻來到,師叔我們該回去了。”
小黑搖搖頭:“不急,安心聽哥哥彈琴,我們明天再回。”
華生點了點頭:“好。”
黑雲壓城城欲摧,南雲城外雖然沒有下雨,卻也是黑雲滿天,牢牢地遮住了天空落下的萬道金光。
當上萬的難民湧在南雲城前,接受大軍關於自己身份詢問和盤查之時。
受儘了苦難折磨的萬人耳邊突然間傳來了一聲叮咚之聲,於是萬人齊齊往荒原上的戰台望了過去。
原來,南海軍師尚東林在高台左邊的桌前坐下,輕輕地撥動了麵前的古琴。
琴弦一動,便是高山流水,自山間歡快流出,欲往江河湖海而去。
高台下的花天下,將目光落在尚東林的身上,臉上早無戲謔之意,隻是一道音符,便讓她感覺到這是一個不好對付的敵人。
高台上琴聲流出,便說明兩人比試已經開始。
於是,無論是雲天南還是納蘭雨等人,都製止住了身後大軍的吼叫聲。
於刹那之間,荒原上安靜了下來。
便在花天下,納蘭雨,唐朝、胡哥以及二狗等人的注視之下,於納蘭明和公主夏若雨目瞪口呆之中。
王如意輕輕地拉了拉富生的衣袖,她想著妹妹耶律明珠為何還不開始?
敵人已經發起了進攻啦!
錚錚的琴音從尚東林的指間嫋嫋傳來,琴音一路從低漸高,歡快鏗鏘如同仙樂。
漸漸地,雲天
南等人鼻間嗅到了淡淡的花香,連雲中塵和大軍前的公羊春秋也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們誰都不知道,飛仙島的軍師竟然還有這麼厲害的琴道。
雲天南臉上甚至已經露出了勝利之後才會有的笑容,因為,直到眼下,高台右側的少女還沒有彈奏出一個音符。
仿佛間,一身白裙的少女也陷入了軍師尚東林的意境之中。
於琴音之中,便是南雲城的一幫少年男女也漸漸興奮起來,因為無論是小蓮還是王如意,甚至花天下也嗅到了淡淡的花香。
但是花天下知道這道香氣不是來看耶律明珠。
此時的耶律明珠如呆住了一般,癡癡地抬頭望天,望向在天山的方向。
納蘭雨眉頭緊皺,拉了一下花天下的衣袖:“夫人,要不要提醒一下明珠,這是生死決鬥,她怎麼呆住了?”
花天下看著他搖搖頭,輕聲道:“莫要驚恐,這是一場沒有規則的比試,你急什麼?”
在她看來,既然沒有規則,那麼便是誰先受不了倒下。
或許起身收琴拱手認輸之下才算結束,眼前才剛剛開始。
著什麼急?
“好吧。”納蘭雨歎了一口氣,跟胡歌和唐朝等人示意,莫要驚慌。
而高台上的明惠則渾不操心,早就拿出蒲團,盤坐在高台的角落,等著少女睜開緊閉的雙眼。
於是,納蘭雨身後的眾人漸漸安靜下來,大家都停止了討論,隻剩高台上的尚東林獨自坐在古琴前。
今日
既然是南海飛仙島跟五域皇朝的決戰,他自然要以琴而戰。
隨著他指間琴聲響起,風中漸漸花香撲鼻而來,瞬間將雙方上萬的將士,圍觀的修士帶入到奇妙意境之中,仿佛來到春暖花開的季節。
漸漸地,於萬軍之前,眾人的眼底,荒原上突然間有細小的花蕾在輕輕綻放,迎著風兒在搖擺,淡淡的花香直浸人心。
身為軍師,同是渡劫之境的尚東林,隻是一曲神曲彈奏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