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個時候,便是眼前的高漸離,怕也不能威脅了徐福的安全了。
兩人一問一答間,雙方都清楚對方想要做些什麼。
隻是高漸離怕是打死也不知曉眼前這個賣酒的掌櫃,竟然替徐福和一幫孩子準備了無數的後手和殺招。
“你有什麼好處。”
高漸離問的很直接:“你這樣一路護著他們,又是殺匪,又是阻我,這特使大人究竟許了你什麼樣的好處?”
“我總不可能因為你一句話,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這樣灰溜溜就離開吧?”說到這裡,高漸離皺起了眉頭。
“沒有好處,因為我願意。”
李修元靜靜地回道:“跟你一樣,總有一些自己的理由,願意為之付出,隻要我願意,我就會站在這裡,替他那些孩子求一個未來。”
“甚至你可以再多找些來人暗殺。”
李修元喝光了杯裡最後半杯殘茶,冷冷地說道:“相信我,我會把你找來的殺手殺個乾乾淨淨。”
嗡的一聲,高漸離一時隻覺得眼冒金星,忍不住問道:“再見麵時,你會對我出劍?”
李修元忍不住長歎一口氣道:“你帶著酒來我們可以坐下來喝酒,你帶著刀來我會打斷你一條腿,然後殺光你身邊所有的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李修元的臉上依舊一臉平靜,沒有一絲的神情。
“你可真是狠厲啊。”
高漸離眯起了眼睛,他絲毫不懷疑麵前這個賣酒的掌櫃會揮劍殺人。
如果如他所說,之前已經斬殺了數以百計的土匪和殺手的話。
他確實比自己厲害,恐怕他真的是有心無力。
因為這車隊裡確實有許多孩子,他可以殺秦王派出的特使,卻無法跟孩子們揮刀。
“以後我再找個人試試。”
高漸離吸了一口氣,似乎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平靜說道:“就看在你掌櫃的麵子上,看在這些孩子的份上,我放棄了。”
“如此甚好。”
李修元哂然一笑,揮揮手瀟灑地回道:“為了你這個承諾,我明天可以請你喝一碗我自己釀的美酒。”
“天下一絕麼。”高漸離來了興趣,哈哈笑道:“若論人生還有什麼值得留戀了,除了朋友,便是一壺美酒了。”
聽著這句很平淡,但實則很不尋常的話語,李修元便知道這家夥其實已經看淡了生死。
跟自己當年不知道愁滋味,在大佛寺裡的看淡不同。
眼下的高漸離,才算是真正的看淡,否則斷然不會喝光了身上的美酒之後,才來行刺皇城來的特使大人。
生如蜉蝣,朝露一生。
便是李修元也忍不住歎了又歎,天道之下皆為螻蟻雖然沒錯。
可是螻蟻也有螻蟻的思想,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人生和選擇。
想到自己在書院湖邊,被盧元那神棍逼著寫下的詩句,李修元悠然歎道:“生如蜉蝣,去日苦多。”
揮揮手道:“你且離開吧,明日來路上找我,我會一直往前。”
高漸離點了點頭,提醒道:“我要喝你那天下一絕的美酒。”
李修元笑道:“我的酒可不止天下一絕,便是天上,也難得一聞。”
“有意思,或許隻有掌櫃這樣的人,才敢說出這樣的話!”高漸離笑道:“我喝過的美酒可不少。”
李修元輕聲回道:“有酒心歡悅,歡悅生美德,我會讓你明白何為人間毒藥。”
高漸離心頭微動,半晌之後緩緩說道:“若是掌櫃能釀出那天下一絕的穿腸毒藥,怕是一壺酒,便能讓人為你賣命了。”
“沒那個必要。”
李修元不卑不亢地說道:“我若想殺誰,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會找到他,而且會親手殺他,勿須假手他人。”
“很好,有骨氣!”
高漸離拍拍手,擊掌說道:“君子坦蕩蕩,但凡有什麼仇恨自己便去報了,根本不會假他人之手,你這脾氣我喜歡。”
“我希望你能真的放過這支車隊。”
李修元抬起頭來看著他,靜靜地說道:“倘若你真的可以放下,這一路或許我可以請你喝幾回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美酒。”
高漸離沉默片刻,許久之後才輕輕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君子又怎可食言肥?你把我高漸離看得太低了一些。”
李修元又打了一個哈欠,靜靜地說道:“我小看你有什麼用處?你的敵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我的敵人是自己?”高漸離看著李修元莫測高深的神情,忍不住問道,“這話我還是頭一回聽到。”
李修元唇角一翹,笑道:“在我的眼裡的大秦沒有一個對手,除了自己。”
高漸離一愣,喃喃說道:“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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