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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元和小黑來到水銀湖畔的時候,眼前隻有彌漫的雨霧和茫茫的湖水,看不到一個行人。
雄關漫道真如鐵,荊軻、秦舞陽坐著馬車一路行來,到了皇宮門前。
看守的禁軍早就收到宮裡的皇命,將兩人全身上下仔細搜查一番之下,便有禁軍帶著兩人往皇宮深處而去。
李修元跟小黑在湖畔的老樹坐下,老樹其冠如傘新長的樹葉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厚,將漫天的春雨擋下。
佛光不散,將兩人籠罩起來,便偶有路過的行人,也看不清兩人的麵容。
冷如湖水的荊軻帶著忐忑不安的秦舞陽,跟著禁軍於金殿之外候命。
上朝的大臣們早就在金殿上與大王共議。
湖邊靜坐李修元輕歎一聲,將古琴取出,掏出一方手巾,仔細地擦拭琴弦、琴身。
小黑的神魂這一刻也離開了大湖,往皇宮中金殿而去。
皺著眉頭說道:「哥哥,金殿外有兩人黑衣男子,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李修元手扶古琴,沉聲說道:「今天你看見的一切,回去不要告訴老師和淑子,連張良也不要說。」
小黑點了點頭:「哥哥放心,要小黑出手幫他們的忙嗎?」
李修元搖搖頭:「不可以,你看看就好。」小黑點頭不語,他知道今天哥哥是帶他來看熱鬨了。
而且看完不能告訴張良和老師。
漫天春雨,同樣飛不進皇宮的金殿之內,一道聲音從金殿裡響起,卻是早朝後的秦王命荊軻進殿獻寶。
於是禁軍太監一聲喝叫,將兩人招進殿內。
荊軻整理衣冠,捧著裝了樊於期人頭的盒子,秦舞陽捧著裝有地圖的匣子,依次入殿。
到了金殿之下,便是隔著十丈,也能感受到秦王的威武,秦舞陽頓時瑟瑟發抖。
小黑歎了一口氣道:「哥哥,那老虎模樣的男人怎麼跟貓兒一樣膽小?」
李修元歎道:「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
水銀湖畔,老樹底下的李修元輕撫琴弦,他要彈奏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鎮魂曲為英雄送行。
金殿之下,荊軻屏退秦舞陽,捧著裝有樊於期人頭的盒子,獻給秦王。
秦王命荊軻打開盒子,隻是看了一眼便喝道:「不錯,這是賊子的人頭,待朕看完地圖重重有賞。」
荊軻轉身取過秦舞陽所拿的地圖,上前一步捧著讓秦王緩緩展開。
秦王怒目秦舞陽:「你心裡有鬼嗎?為何瑟瑟發抖?」
秦舞陽聞言大驚失色,當即跪下磕頭不已。
荊軻長歎一聲道:「大王息怒,這家夥隻是一個粗人,何時見過天子威嚴?」
「好一個漢子,這才是人間的英雄!」小黑輕喝一聲。
李修元沒有說話,手指撥動琴弦,一曲鎮魂之音如刀似劍,刺破水銀湖上的茫茫雨霧,往天空、向著皇宮的方向蔓延過去。
於漫天雨霧之中,李修元指間的每一個音符,都如利劍出鞘!
每一個音符,都似百死不悔的英雄,便是身死也要斬妖除魔!
這一瞬間,李修元指間不再是人間的音符,而是大燕壯士刺秦的決心,以及一顆無怨無悔的向死之心!
每一個音符,都如一個個莊嚴的佛經飛向天空,往皇宮中的金殿飛去,似要鎮住秦舞陽那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護住低眉獻圖的荊軻。
於刹那之間,李修元恍惚間看到了血染金殿的荊軻在發出一聲怒吼!守在一旁的小黑胸口有一道怒火升起。
感受到小黑將要暴走的心境,李修元隻好指間一轉,將琴聲化為了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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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斜雨,點點幽怨彌漫開來。
沉聲喝道:「小黑,那不是你的戰場。」
小黑一驚,頓時收住要將要暴走的心思,嚷嚷道:「哥哥,秦王在看圖了。」
一曲來自人間,卻不是人間的鎮魂曲,刺破重重春雨,穿過高牆大殿,飄進了秦王早朝的金殿。
手捧地圖的荊軻聞聲一怔,易水河畔的神曲今日再次在皇城回響,忍不住念叨:「昨日相送,今又清明,謝謝。」
一典鎮魂天音卻鎮不住當下的秦王,奉天承運的天子哪裡會害怕鬼神。
心急之下的秦王,皺著眉頭繼續緩緩展荊軻手中的地圖……
圖窮匕見之下,荊軻左手一把抓住秦王的衣袖,右手拿著匕首欲刺。
秦王大吃一驚,一番掙紮之下扯斷了衣袖。欲要拔劍,奈何劍長六尺,心急之下的秦王無法抽出長劍。
一時間荊軻追逐秦王,秦王隻好繞著金殿柱子跑,秦舞陽已經癱倒在地。
事發突然,眾臣皆驚卻也不敢踏上金殿,因為這是天子定下的規矩,任誰也不敢違抗。
左右大臣情急之下,不得不大喊道:「大王,快把劍背在背上……」
秦王繞著柱子跑了三圈,終於拔出了手裡的長劍,於是乎挺劍刺向荊軻,劍出如電斬斷荊軻的左腿。
荊軻重傷倒地,眼見指望不了秦舞陽,隻好揮手之間將扔出匕首,如閃電一樣飛向秦王。
情急之下匕首沒有傷到秦王,卻刺進了大殿的柱子裡麵。
秦王暴怒之下劍指癱在地上的秦舞陽,又將荊軻刺得渾身是傷,尤不解恨。
狂怒吼道:「朕受命於天,豈是爾等小人所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