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輕聲說道:「我離開皇城還有一件事,因為我推算到不久之後,帝星恐有災象,而我又不是天子的臣子……」
「帝星有災,怎麼了?」
突然之間,李修元想到了那件傳說中的大事,當下忍不住喃喃說道:「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飄搖熒惑高,是這事嗎?」
老人聞言也嚇了一跳,連身上汗毛都驚得豎了起來。
看著李修元怔怔地說道:「熒惑守心的天象,隻是我的推演,世間絕無第三人知曉,便是張良也不知道……」
老人先是一驚,然後又搖了搖頭,熒惑守心隻是他無意中推演出來的天象,眼下李修元卻能準確說出來,那隻能說明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了。
李修元看著老人的模樣,禁不住啞然失笑。
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事情比前輩多得去了,你也不要問我為什麼,從某種意義上說,前輩能推演出來,才算是真的厲害……」
「而至於我嘛,我早就跟你說了,我隻是後知後覺,原因卻不能跟你說,這裡還請你原諒我。」
李修元淡淡一笑道:「對於誰做天子,我並不關心。」
老人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心宿為帝星,熒惑主災禍,兩者相遇,便預示著災難的降臨……正如你所說,這天下,嗐,不說也罷。」
李修元卻不以為然,伸手給老人添上靈茶,回道:「我原以來看完焚書,又經曆了坑儒之變,便要帶著小黑離去。」
「沒想到我還能見證更多的大事,不枉來此一遭啊。」
李修元也沒想到,麵前的老人竟然將那傳說中的熒惑守心的天象也提前推演了出來。
想著將要經曆的一些事情,他不由得充滿了無限的期盼。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修元沒有再接著往下問了,因為接下來的一切他都知道得差不多。
而頭上的
天道怕是不會容忍兩人一直這樣討論下去。
想著老人將去天山,李修元看著他認真地提醒道:「前輩此去天山修行,往後的日子裡要注意修煉肉身的法門。」
老人歎了一口氣:「這個道理我懂,之前我以前終其一生也無法突破那道門檻,以至於心灰意冷,隻想將衣缽傳給張良算了。」
李修元搖搖頭,繼續說道:「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輕言放棄,便是往後亦是如此。」
說到這裡,李修元掏出幾張符紙遞給老人。
在老人驚訝的神情中,靜靜地說道:「倘若有朝一日你要在天山上渡飛升之劫,若是沒把握,便如今日這般,最後一刻用掉這些符紙。」
對於李修元來說,他跟小黑隻是過客,連那天離開都不知道。能為老人做到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
老人小心收起符紙,看著他的眼神變了再變。
過了許久之後才問道:「我那徒兒張良呢?他以後的人生之路會不會有變化?」
李修元搖搖頭:「他的人生我管不了,應該就是前輩你看到的那樣,眼下他已經是金丹的修為,如果他不去在這個時候找死的話。」
有夫子在皇城看著張良,再加上自己跟張良交代的那些話,他相信張良不會亂來。
再不濟,還有小黑看著他呢。
老人歎了一口氣,悠悠說道:「我們師徒的緣分也是一場露水機緣,往後的年年歲歲都要靠他自己打拚了。」
「正是如此。」
李修元起身準備離去,看著老人笑道
:「恭喜前輩得聞大道,飛升可期,晚輩怕是看不到哪一天了。」
說完揮揮手,邊走邊說:「明天,又是一個新的一天。」
老人喃喃回道:「沒錯,昨日已死,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大漠孤煙直,太直的孤煙卻吹不進長城腳下不遠處的太子村。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白露之日,相府的小姐終是從長城腳下一軍營搬到太子村的新宅裡,正如李修元跟公子蘇說的那樣,這裡安靜且又方便。
剛好這一日李虎也從明月城回來,因為皇城傳來旨意,著州府安排新的城主前往明月城,如此一來,他倒是急不可待要回到自家小姐的身邊。
畢竟這也是左相的意思。
孟薑雖然沒有搬去跟相府小姐一起住,倒是拎了一些大棗去看望這個曾經照顧過她的妹妹。
若不是李修元之前一再開導她,讓她明白了一些關於不同世界的道理,隻怕打死她不想跟相府的小姐說上半句話了。
無論怎麼說,自己的夫君死在長城上,說跟太子殿下沒有一點關係,眼下的她說服不了自己。
相府小姐倒是知書明理,從李虎的嘴裡得知孟薑的夫君死在長城之後,倒是安慰起來眼前這個命苦的姐姐。
兩人想著接下來未知的歲月,不知不覺中惺惺相惜,互相安慰起來。
而這個時候,李修元已經跟老人行走在漫漫的荒漠之上。
客棧的夥計告訴兩人,便是從黃沙鎮到月支城,也有數百裡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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