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秦湘玉的驚呼聲中,李修元取出自己的銘刀,在劍上雕刻上“湘玉”二字。
又在老人目瞪口呆之下,在靈劍上銘刻下三道禁製。
望著二尺八寸長的秀劍,秦湘玉愛不釋手,更不要說李修元竟然將她的名字銘刻在了上麵。
想了想,看著劍柄上三道如火焰一樣的符文問道:“小掌櫃這是什麼?”
李修元看了老人一眼,靜靜地說道:“這是三道禁製,當你的修為突破到金丹、元嬰、分神之後,三道禁製會一一解開。”
老人點了點頭,心裡暗暗讚歎,如此一來,倒不怕人來打這劍的主意了。
秦湘玉沒想到一把劍還有這麼多的講究,隻是看著師傅一臉凝重的神情,也不好再問什麼。
想著等開春之後,等回到皇城,等著小掌櫃不在的時候,再問。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老人帶著秦湘玉修行。
從最簡單的打坐行氣,到這一方世界最高的境界修為,以及劍法的最基礎要素。
甚至無聊的時候,李修元將自己的拔劍術也傳給了她。
在他看來,這樣的拔劍術因人而異,隻要勤快不怕吃苦,哪怕是一招最尋常不過的拔劍,也能成為自己保命的底牌。
至少小黑和小虎都試了很多回。
估計淑子也沒少試過,眼下,他想教給這個要跟江湖人士打交道的女掌櫃。
他甚至有一些衝動,乾脆把客棧改成龍門算了。
藏龍臥虎的龍門客棧,誰知道看似柔弱的女掌櫃竟然是一個江湖高手?
這想法最終在他眼前隻是閃現了一下,便斷然否決。
江湖多恩怨,龍門殺氣重,還是紅塵簡單一些。
這一年的大年夜,李修元沒有等到他想等的三藏。
這一年的大年,是秦湘玉最開心的一年。
三十這天早上,起床之後的秦湘玉感覺自己的力氣變大了一些,於是讓師傅看看。
誰知老人看著她笑道:“恭喜啊,你隻花了幾天的功夫,便又突破了一境。”
秦湘玉嘻嘻一笑:“師傅我是取氣二層的修士了?”
老人笑道:“爭取在你回到皇城之前,再突破一境。”
秦湘玉重重地點點頭,回道:“回到皇城,得大吃一頓。”
屋裡捧著一卷書的李修元搖搖頭,心道你也是個白癡,跟小虎一樣,破境之後就想吃肉喝酒。
想來想去,也隻有淑子的修行一直以來溫潤如玉,從來不張揚。
便是破境渡劫,也是悄悄地叫自己為她護道。
果然世間的每一片樹葉,都不相同。
心急的秦湘玉,還沒等到天黑,便拉著老人去路口放煙花。
坐在客堂望著師徒兩人開心的模樣,李修元忍不住嘀咕:“如此張揚,也不怕吵了山下的諸佛,小心給你們降下二道驚雷。”
長夜漫漫,李修元難得興致不錯。
給老人和秦湘玉二人寫了一道平安符,又寫了三張符文放進錦袋。
看著老人和秦湘玉說道:“給你金幣太俗氣,這三張符你收好,以後遇到過不去的死生一刻用來保命吧。”
老人一見大喜,趕緊將秦湘玉的平安符替她疊好,仔細地收進了錦袋裡麵。
看著她認真地說道:“徒兒你知不知道,這三張符紙……便是你那座客棧加上這兩座院子都要金貴得多。”
老人沒有想到,今日的李修元願意為秦湘玉這個凡人寫上三張神符。
這在之前,可是絕無僅有的事情。
李修元看著兩人淡淡地笑道:“沒那麼恐怖,隻不過,當你有一天突破元嬰迎來天劫之時,倒是可以用一張符,替人扛下最後一道劫雷。”
老人看著目瞪口呆的秦湘玉笑了笑:“收下吧,以後好生修煉。”
秦湘玉深深吸了一口氣,小心將錦袋收了起來。
想了想,看著李修元問道:“所以,你是道士了?”
李修元想了想,笑道:“好像隻能算是半個吧,因為很多的道法我師父還不曾教我修行,要等。”
老人看了李修元一眼,想著主人也是有意思。
明明收了李修元做自己的寶貝徒兒,卻一直沒有教他道法。
這事,他既不好問老道士,也不好問李修元,隻能等著這師徒兩人哪天突然想通了。
桌上一甕酒,外加一壺茶,瓜子花生都是秦湘玉在皇城的市集上提前買好的。
師徒兩人暢談著開春以後小姑娘會不會來皇城繼續修行,李修元卻想著正月之後,大唐就要改國號了。
離三藏西去取經,又近了一些。
過了子時,山間風雪漸歇,一輪雪月升上天空。
老人和秦湘玉多喝了幾杯酒,各自回屋歇息。
李修元收拾了桌上的殘局,想想將書架上的筆墨紙硯取了下來。
獨坐山間卻想著那一年在玄天觀的大年夜,那時候師傅歐陽東籬還在,沐沐和先生師娘還在的夜晚。
更想著天上人間,不知道杏花穀裡的爹娘今夜是不是也是大年之夜?
捏著一枝筆,如同當年小虎握著一座山,遲遲無法落墨。
一抹清冷的月光落進客堂,催得筆尖那一滴濃墨滴落……
一年將儘夜,萬裡未歸人。
寥落悲前事,支離笑此身。
愁顏與衰鬢,明日又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