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元看著櫃台上的樹葉和花瓣,沒有伸手去清理。
而是想著當店外這些家夥找上秦湘玉的時候,將會發生的一幕,想著一個女子一臉絕望的神情,身體漸漸變得寒冷起來。
楊玨哪裡會被他嚇退,臉上神情一冷,連著那道長長的傷疤也更加恐怖。
摸了摸腰畔的長劍道:“話說,我若是不走呢?”
隻是一句而已,他已經將怒火從秦湘玉身上轉移了過來,畢竟他今日來可是做了充足的準備。
冷冷地盯著眼前的少年,雙眼裡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李修元看了店外中年男人一眼,回道:“趁著我還沒發火,趕緊滾,這裡不是你來撒野的地方。”
眼下的李修元跟當年的小黑不同。
小黑是不到火燒身,一般來說是不會跟人生氣,更彆說拚命了。
而李修元則是看心情。
彈琴撫懷,要看當下的心情。
煮一壺穿越了時空的靈茶,也得看心情。
喝一甕來自異域時空的靈酒,要看心情。
揮劍殺人,自然也要看當下的心情。
眼下,他的心情就是從三月的陽光,跌落到了臘月的飛雪。隻要這些家夥敢在這裡出手,他便不在意揮劍斬去。
“我本來是找秦湘玉的,沒想到你竟然成功地惹怒了我。”
楊玨回頭看了中年男人一眼,見他沒有吭聲,膽子瞬間又大了幾分。
右手按在劍柄上,冷冷地說道:“我不介意斬你一劍,讓你知道我們大漠的修士不是那麼好惹的。”
李修元沉默了片刻,神情漠然地回道:“你出劍試試。”
看著門外的中年男人說道:“我不管你們是大唐的權貴,還是大突厥的修勇士,這裡是我的家,想好了啊!”
無視楊玨右手將要出鞘的長劍,李修元冷冷地跟店外的中年男人說道。
眼簾低垂,靜靜地看著櫃台上的那一片樹葉……
店外一直沉默不語的中年男人忽然冷笑起來。
不動聲色地說道:“你想威脅我?你憑什麼?就憑你有一個小店在皇城?這房子能頂得了一把火嗎?”
中年男人不出聲則已,一出聲便是要將李修元逼進死胡同的口氣。
分明就是,我可以一把火燒光你的店,你奈我何?
李修元連眼簾都沒抬起,隻是冷冷地回道:“你可以試試,或者你們一起出手也行。”
院子裡的老人歎了一口氣,心道這下可好,明明是來找秦湘玉麻煩的,好死不死,你們竟然惹了天下間最不該惹的人。
老人甚至在想,倘若這裡李修元沒有下山回到皇城。
若是自己坐在店裡,遇到這樣的家夥會如何麵對?
他隻怕話都懶得講上一句,一巴掌便拍去,找我徒兒的麻煩,你們還不夠看啊。
雖然他和李修元也沒指望秦湘玉能修行到破虛飛升的地步。
但是,他和李修元可以教訓秦湘玉,換成眼前這些自己大漠,跟土匪一樣的家夥,那便不行。
老人仿佛已經看到了李修元生氣、出手之後的情形。
不由得喃喃自語道:“我說徒兒啊,你的運氣可真心不錯。”眼見連自己都不願出手的麻煩,就要在李修元手裡解決。
隻是,連老人也皺起了眉頭,他很想知道,今日的李修元究竟會如何打發這些討厭的家夥?
因為,直到眼下李修元連竹劍都不曾拿出。
對付這些人,他更不可能使出一張符紙了。
中年男人也被李修元激怒了,想了想說道:“不管你什麼樣的靠山,你知不知道一旦惹上了我們,你會死?!”
李修元依舊沒有抬起眼簾,他的雙眼看著眼前樹葉上的紋路發起了呆,因為,落在櫃台上的兩片樹葉,紋路真的不同。
靜靜地回道:“我就是這一方天地最大的靠山,要麼出手,要麼滾!”
突然間,他有些討厭這天空中的春雨了。
春雨貴如油,卻不應該滋潤這些來自大漠,跟土匪沒有多少分彆的家夥。
店裡的楊玨眯著眼睛,冷冷地說道:“你哪來的自信。”
說完“鋥!”的一聲,腰畔的長劍將要出鞘,出鞘之下自然便要斬向櫃台裡垂著眼簾的少年。
因為他發現,這酒肆裡的少年可比秦湘玉可惡多了。
所以,他決定斬落李修元的一隻手臂,當做對自己一行人無禮的懲罰!
這一瞬間,後院的老人沒出聲,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這一刹那,店外的中年男人也沒有出手製止楊玨拔劍斬出的動作,因為他也想要斬李修元一劍。
隻是電光火石的一刹,楊玨的劍已經出鞘,跟著斬向依舊沒有抬起頭來的李修元。
他甚至認為,坐在櫃台裡的家夥是不是被自己嚇傻了。
這一劍很快,快到劍剛出鞘,便已經斬到了李修元的頭上,向他的肩膀落下。
因為楊玨要斬他一隻手臂,以示懲罰。
這一劍很慢,慢到店外的中國男人眼睜睜地看著楊玨手裡的長劍,不知如何到了少年的手中。
跟著便是一道閃電落下,他甚至來不及出手!
欲要斬斷李修元一隻手臂的楊玨,一隻手臂已經飛出了酒肆,往長街對麵的草叢裡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