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止,還沒等楊玨那一如箭湧的鮮血在酒肆中飛濺開來……
其人已經如一片落葉,往外飛去。
而楊玨拔出的長劍,在他飛出酒肆之前,已經插回了他的劍鞘之中。
當中年男人五人扭頭望去之時,一道淒厲的淒叫才在街對麵的樹下響起!
“師叔,我人手斷了,殺了那家夥!”
隻見樹下的楊玨痛得在地上打滾,隻是眨眼之間,街邊的春雨合著如泉湧一般的鮮血,往四下靜靜地蔓延開來。
“嗖!”的一聲。
中年男人沒有立刻來找李修元的麻煩。
而是飛身掠向街對麵的樹下,快速替楊玨止血,然後撕下楊玨的衣服,將他斷臂之處包紮起來。
楊玨一邊忍受著痛苦一邊吼道:“那小子,你今天死定了!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剩下的幾個前一刻還如狼似虎的男子也不敢衝進酒肆之中。
隻是怔怔地看著中年男人將自己的竹笠戴在楊玨的頭上,然後一步一步,往閒來酒肆走了過來。
走在雨中的中年男人仿佛變成了一座山,腳下的雨水往兩旁分開,隱隱可以看見地上的青石板。
站在店外和兩人往街對麵奔去,將楊玨的蓑衣拿去替他披上。
剩下的三人發出一聲怒吼,仿佛下一刻就要衝進酒肆之中,將靜坐櫃台的少年拖出來斬成碎塊。
看著將要踏進店裡的中年男人,李修元突然說了一句話。
冷冷地說道:“我說過,這裡不歡迎你們,趕緊滾,不要弄臟了我的地板。”
中年男人聞言一愣,隨後冷冷地嗬斥道:“誰給你的自信?你竟然出手傷了我的師侄,可以去死了!”
李修元搖搖頭:“你白癡啊,劍是你們的劍,我說過,出劍就要承擔後果。”
“我來了,我有劍!”
中年男人將腰畔的長劍一點一點拔出,斜斜地指著櫃台裡的李修元說道:“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劍!”
李修元點頭應道:“你會看見的!”
中年男人大怒之下,手握長劍一步踏進往櫃台裡的李修元斬去,隻見一道如狂風一樣的劍氣,隨便這一劍升起!
旋轉著,發出嗚嗚的聲音,往前斬出!
他沒有看仔細李修元之前的那一劍,所以當他再次出劍,便不會有任何的大意。
凝聚了分神中期修為六成的力量,往李修元斬出了一劍!
隻不過,便是中年男人斬出這恐怖的一劍,李修元依舊沒有動。
感受著劍氣裡傳來一道恐怖的力量,李修元沒有任何猶豫,揮手拈花……
櫃台上的那片落葉突然在他指間高速旋轉起來……在雪山上凝聚養積蓄了一個冬天的若水之意。
以一種最完美的劍姿往欲要踏進店內的中年男人斬去!
後院的老人嚇了一跳,一時間怔怔得說不出話來!
若是拈花為劍他也能做到,但是如李修元以近乎寒冷刺骨,以眼前這般刹那之間,便將一片落葉化為冰霜之劍。
他自問還做不到。
更為可怕的是,眼下的李修元身上並沒有一點靈氣,他究竟從何而來的這道冷到骨髓的劍勢?
誰都清楚,沒有靈氣的人隻能斬出絕對的力量,卻無法斬出凝聚了天地之力的劍意,更不要說是劍勢了!
而當下的中年男人根本沒將這一片落葉放在眼裡。
當下,他斬出的長劍突然大放光明,一道金色的劍光噴湧而出,如穿過漫天春雨的陽光,要將閒來酒肆中的少年一劍斬首。
金色的劍氣,合著一道分神境的絕世力量,發出一道鳴叫斬向櫃台裡的少年!
就在當下,櫃台上的另一片落葉隨風而起,在李修元的指間高速旋轉起來!
旋轉中的樹葉在中年男人的眼裡。
在後院老人的目瞪口呆之下,化為了一把劍,一把平常的劍。
不,應該說,一直安靜躺在李修元眼皮底下的兩片樹葉先後化為了兩把劍!
一前一後,一內一外!
當下的中年男人,一雙眼瞳如同下一刻就要燃燒起來。
在他燃燒的眼瞳之中,他斬出的這道凝聚了分神之力的劍氣,於刹那間被一把尋常不過的劍所阻。
然後在他眼前化成灰燼,最後變為虛無。
中年男人的眼瞳閃過一抹驚恐,緊接著便是一聲淒慘的呼叫響起……
直到他斬出的劍氣為李修元指間纏繞的一片樹葉所破,驕傲的男人才發出一聲如荒原上受傷的野狼般的吼叫聲。
就在後院老人的目瞪口呆之下,一片樹葉刺進了中年男人的胸口。
一道深可見肉的傷口出現,血,瞬間往往湧,將那薄薄的樹葉染紅。
被一片樹葉斬出店外,斬落長街雨中的中看男人,低頭看著胸口的那片樹葉,臉上露出了愁苦的神情。
近乎咆哮一般吼道:“這……這怎麼可能,你一個沒有修為的廢物,如何能擋下我斬出的一劍?你怎麼可以憑著一片樹葉斬傷我!你是誰!”
閒來酒肆,櫃台之上,李修元默默注視之下。
兩片落葉已經化劍斬出,隻剩下幾片比樹葉還要輕薄的花瓣,靜靜地躺在他的眼底。
看著店外的中年男人,李修元回道:“要麼滾!要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