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給三人的杯裡添上靈茶,李修元將日間發生的一幕跟她細細嘮叨了一遍。
最後有些生氣地說了一句:“我生氣的是,原本我可以跟明珠多待一會的,因為那個惡女人,我不得不讓老和尚帶著她離開了。”
李修元沒有明說耶律明珠去了何方,這事畢竟他連青玉和高月兒也沒有明說。
他相信以兩女的聰明,應該猜得出來。
秦湘玉一聽怒了,拍著桌子罵道:“這樣負心的男人,應該一劍斬了他,還留在世間害人乾嗎?”
“嗬嗬,你可彆認真,王玉兒本人已經放下了皇城的一切,她明天就要跟著青玉一起回家了……”
李修元靜靜地說道:“這是我的因果,不是你的,你做生意要和氣生財。”
秦湘玉被他這句話氣笑了:“好像你這酒肆不是做生意一樣,教訓我倒是一套一套的。”
“那也不是教訓你,我可以隨時關門走人,躲到山上去,你家在客棧,能往哪裡躲?”
輕輕的,李修元細細地為秦湘玉分析道:“既然眼前的你還放不下紅塵,就要遵守紅塵裡的一些規矩。”
秦湘玉想想也是,隻得苦笑道:“都是我命苦,好不好?”
老人一聽笑了起來:“話說,你數錢的時候可沒說苦哦。”
……
重重深宮中,金黃的琉璃瓦泛著金光,花園裡的夏花在悄悄綻放。
涼亭裡的明空正半閉著眼睛聽身旁的宮女說著什麼,石桌上擺著果子糕點,隻是她並沒有什麼胃口。
枝頭的小鳥在嘰嘰喳喳亂叫,吵得明空心煩。
輕啟朱唇道:“鳥兒啊鳥兒,難不成,你們還能帶給我什麼驚喜嗎?”
話音未落,不遠處響起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還沒等她睜開眼睛,已經有傳話的太監說道:“啟稟貴人,您的師妹來看望你了。”
“師妹啊,怎麼是你。”
明空睜開眼睛,看著移步前來的秦湘玉,笑道:“我剛剛還嫌那枝頭的鳥兒吵得我心慌,原來是你要來啊?”
秦湘玉進了涼亭跟她行過禮後,溫柔笑道:“這不是跟你約好的嗎?”
明空揮手讓太監退下,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胸口悶著呢。”
秦湘玉眼見太監離開,涼亭裡隻剩下一個宮女侍候,當下也不避忌,伸手捏住了明空的小手腕。
“你有喜了?”
秦湘玉驚得輕聲叫了起來,看了一旁捂著小嘴的宮女瞪了一眼。
怔怔問道:“這事……你自己已經知道了?皇上呢?有沒有請太醫看過?”
明空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回道:“這麼大的事哪敢瞞著陛下,你覺得我應該如何?請太醫看還不如讓哥哥和師傅瞧瞧……”
秦湘玉搖搖頭,悄悄說道:“他們兩個大男人,狗屁不懂……這話可不許跟師傅說哦。”
明空一聽,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從桌上撿起一顆果子堵住了秦湘玉的嘴巴。
笑罵道:“你個膽大妄為的女人,連我的哥哥也敢誹謗,小心我撕了你這張嘴。”
秦湘玉歎了一口氣,幽幽地回道:“宮裡有太醫,倒是用不著師傅替你操心了。”
明空摸著肚子,喃喃自語道:“當年我娘說女人懷孩子最是難受,沒曾想到,我要經曆這麼多磨難,才能體會她當日懷我的心情。”
秦湘玉一聽,頓時說不出話來。
而一旁的宮女則是跑去花園裡摘了一朵花。
笑嘻嘻地跑了進來,遞給明空笑道:“皇上眼下可是寵著您呢。”
聽見這話,明空幽幽說道:“可惜師傅和哥哥不方便進宮,不然請他們來坐坐,倒是不錯。”
“彆介,你可彆提李修元了。”
秦湘玉撇了一下小嘴,輕聲說道:“那家夥可不是一個省心的主,說出來怕嚇壞你,算了,不說了。”
原本秦湘玉還要將昨天發生的一事跟師姐嘮叨一下。
眼見明空有了身孕,她哪敢在這個時候,說一些亂七八糟的破事,來影響師妹的心情?
明空一聽,頓時不乾了。
伸手捏著秦湘玉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要敢不說,我就把你在皇宮中關上一月,讓你家夫君上吊去。”
嘻嘻一笑,秦湘玉趕緊回道:“我怕了你。”
“這事說來也沒什麼,就是前些日子李修元的一個女徒兒跟老和尚來了長安城,昨天他帶著寶貝徒兒去茶樓裡喝茶……”
“據說,最後蕭府請來了皇宮裡數百的禁軍,卻被你哥哥用街邊的樹葉,斬得人仰馬翻,你說丟不丟人?”
歎了一口氣,秦湘玉看著她認真地說道:“這事由得他去折騰,你可千萬彆再惹出什麼亂子。”
明空一聽,當下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看著一旁一宮女說道:“那些禁軍就跟白癡沒有分彆。”
宮女嚇了一跳,小心問道:“難不成,這世上還有不怕禁軍的人?”
明空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回道:“我哥哥可是天上的神仙,哪裡會將這些白癡放在眼裡?”
秦湘玉一聽,搖搖頭:“這事,不許你插手哦?”
“那個被未婚夫拋棄的女子呢?我倒是想把她請進宮來,為我也千金彈奏一曲。”
明空呢喃道:“能讓哥哥千金相贈隻為一曲,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啊?”